天黑前赶回了流浪者的李般若等人。
一身狼藉的阿滨只能由老四老五的搀扶下才能够下车,李般若看着这一幕,有些揪心,他无法想象阿滨到底是怎么硬撑着熬过了这一场葬礼。
但这一切,他都放在了心底,因为这本是不值得开口说出来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对于这个江湖来说。
简单的冲了个澡,换上一身一如既往的黑色西装,李般若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家,端详着自己的那一张脸,却一时觉得有些陌生,憔悴到消瘦,甚至有了一丝爬上的皱纹,难道自己已经老了?
李般若虽然有些不愿承认这么一点,但他又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的内心已经苍老到什么地步,他用凉水洗了几把脸,重新整理自己的思绪,宛如一个新的开始。
他离开房间,发现同样已经换上了行头的老四跟老五已经守在了门口。
“阿滨怎么样?”李般若脱口而出的问道,似乎这已经成为了他的口头禅,虽然以他的性子绝对不会承认这么一点,那个曾与他格格不入的家伙,已经成为了他那狭隘世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躺下了。”老五说道。
李般若点点头,然后说道:“准备今晚的聚会。”
老五很爽快的点了点头,但是表情却有几分纠结,看起来有几分欲言又止。
李般若当然看的出老五有话没有说出口,他皱了皱眉头说道:“有话便说。”
“今晚要不要谈一谈关于流浪者的分割?”老五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他知道在这个时候讨论这个问题有些不记人情了点,但这毕竟是下一刻就必须要面对的,九爷已经不在了,鹤静也好,闯子也好,都需要面对这么一个问题。
李般若的表情阴沉下来,他当然很清楚老五所表达的,因为这就是现实,所混迹于这么一个江湖,利益两字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一切的基准,自从九爷离世的那一天,李般若就知道注定要面对这个抉择,毕竟任何人都有选择的权力,更何况这个选择决定着每个人一生命运跟前程。
决定是去是留还是撕破脸的时候,似乎要到了,虽然前一秒同在一条船上并肩作战,但下一秒就要互相顾及着对方的刀子,无比的现实,现实到让李般若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他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我还不想讨论这个,但如果非要的面对这一切的时候,我会守住这个流浪者,谁也不能拿走,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老五点了点头,对于李般若充满了信任,他在等着的也便是这一句话,他也清楚李般若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李般若默默离开,不过却在楼梯口停住脚,然后转过头挤出一丝牵强的笑容看着老五,一脸神伤的轻声说道:“今晚,不醉不归。”
老五下一刻也露出了笑容,有多久没有跟这厮好好喝上一场了,他使劲点了点头说道:“不醉不归。”
酒精融化于灵魂,是遗忘最好的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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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那个一身白衣的女人站在落地窗前,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她的看着暗着的天,不停落下的雨,叹了一口气随意的扔下毛巾,在沙发坐下,点燃一根烟,在烟雾缭绕之中思考着。
同样洗漱一番的薛猴子这个时候走进套房,见马温柔正抽着烟思考,他轻手轻脚的坐下,但马温柔还是回过神来,她看着孤身进来的薛猴子说道:“虫虫?”
“她去忙恭宽跟王焚玉的后事了,太过着急了点。”薛猴子说道。
马温柔却不意外的说道:“关于那个男人,她怎么不会上心,不过倒也好。”
薛猴子点点头,他很清楚虫虫对于那个男人的情愫,只不过这么一段因缘还没有开始就画上了句号,他也不知道这该值得侥幸,还是值得遗憾。
马温柔继续沉思着,深深皱着眉头,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薛猴子大体知道马温柔为何如此忧愁,虽然现在的局势已经明朗,但是魏九手下的股东会,还有那两个大奸商,乃至那仍然搁浅的旺口新建项目,这都是硬钉子,毕竟马温柔还没有根深蒂固到可以彻底威慑到这些眼中唯有利益的奸商们,而且还不能直接来硬的,这完全可以用麻烦之中的麻烦来形容。
一通电话打了上来,马温柔看着来电号码,她收起脸上的情绪接通电话说道:“周经理,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