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轻声说着,似是对着躺在床沉睡的年轻人,又好似在对着自己。
“师傅,给我你丢人了。”床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或许是这些天所积压的伤*发了出来,他脸『色』苍白无,很难想象在这种折磨之下,他还能够站着离开武行。
或许,或许他只是在简单证明着一个道理,那便是他是陈天师的徒弟,郭野枪的徒弟,是铮铮铁骨,而不是一推倒。
他的倔强如同他的遭遇一般让人心疼,郭野枪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不丢人,这怎么能够叫丢人?这是爷们。”
虽然难得的被郭野枪认同这么一次,但是阿滨脸却并没有什么欣喜,反而有些无奈的苦笑,喃喃道:“距离那一场婚礼,只剩下了一天。”
“我知道。”郭野枪点了点头,把一个装满的酒壶扔到了床边。
阿滨看着酒壶,好似看着他所有的痛苦,但又偏偏笑了,似乎也唯有这种折磨,才能够告诉他,自己在活着。
“其实我很清楚,我把她救出来的几率,到底是多么的渺小,这算不算是一种自私?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付出,却偏偏还在想着得到。”阿滨慢慢从床倚靠起来,看着自己那茧子成疾的手,表情有那么一丝恍惚。
郭野枪听着,他看向这个其实所承受了所有人都无法承受的年轻人,冷笑道:“谁这般说我,我杀谁。”
很疯狂的一句,但是在这么一个男人口说出来,反而并不让人觉得多么有违和感,
一句话差点脱口而出,但最终阿滨还是忍住了,他苦笑道:“师傅,我明白了。”
郭野枪慢慢起身说道:“在没有人瞧得起我们的,更要瞧得起自己,武夫又怎么了?生来是被笑话的?还是不是肉做的?这么一条路,你大胆的往前走便是,不要回头,后面有我在。”
阿滨点了点头,眼神好似更加坚定了几分,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一路,我什么都经历了,但是不曾后悔过。”
似乎,这是他的一句真心话,但又听起来是一句气话,也许是他任何人都要深刻明白一个道理的原因,那便是他无论如何后悔,那些过去的东西,都过不去了。
那被消逝的笑容,闪闪发光的爱情,冰冷的泪水,还是最窒息的痛苦,他都感受过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敢对于一切,问心无愧,却偏偏对于自己,并没有一个交代。
郭野枪默默点了点头对阿滨说道:“你能够有这么一个想法,便是好事,但我也不希望,你把所有东西都扛在了自己的身,且不说你能不能扛起来,这本来便是一个人所解决不了的事情,做好眼前的,便已经足够,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
尽管这两年他对阿滨进行了非人类的折磨,几乎是一种拔苗助长,但是他做追逐的,并不是阿滨的时间,更不是这时代的变迁,而是他深知那么一点,他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