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带着打火机递给这个少女，然后偷偷瞥着她娴熟的点燃一根烟，然后深深的吸着，似乎比一个老烟枪吸的还要深。

这让谢磊看着只皱眉头，但还是没有打算点破什么，他不喜欢管闲事，也自认为罪孽深重的自己也没有那个资格。

“人生是不是总是如此？”她说着，声音之中充斥着让人无法释然的悲伤，好似在自言自语，又好似在问着谢磊，也好像在问着这个世界。

谢磊挠了挠头，一时还真不知道回答这么一个深奥的问题，谁让他只是一个粗到不能再粗糙的粗人。

酝酿了许久他才说道：“可以这么说，也不可以这么说，不是有那么一句老话，总会有柳暗花明。”

她反而沉默了，或许是因为谢磊这么一席话，毫无灵魂的原因。

她轻轻靠在了冰冷的车窗上，一行热泪顺着她的脸颊落下，是因为那个最重要最重要的东西，失去了，心中好似被人开了一枪，留下了深不见底的空洞，然而那个空洞，即便是她用一生去寻找，都再也再也无法填补。

这一种感觉，叫做悲伤。

再次回到这一座白雪皑皑的城市。

吞下最后几粒止疼药，罗程几乎是用尽全力起身，但此刻每一个微弱的动作，都可能抽光他所有的气力，他从未想象过自己会虚弱到这个地步，甚至罗程一度认为自己已经死了，或许只是残存的信念在支撑着他苟延残喘。

从来都是如此。

那个身穿藏青色旗袍的女人，随着他抽了一夜的烟，罗程很清楚，这个女人跟他一样。

郭琉璃终于起身，那一张本来娇艳的脸上带着一种憔悴，当然跟罗程那让人看起来可怕的病态白比起来，还算是正常几分。

“大小姐，谢磊已经带着那丫头顺利出城了。”同样随着两人无眠的陈福星说道。

也便是因为这么一句话，让怀揣着那一种让人无法适应疼痛的罗程突然有几分释然，似乎他的目的，也就此达到了。

郭琉璃点了点头，走到窗前，拉扯窗帘。

眼前是那么一座布满大雪的城市，美的让人有几分忘乎所以，但是就是这么一个美丽的世界，竟然让她没有任何留恋，她只是想要逃避，又或者逃离。

她转过头，看着好似一个死人一般的罗程，轻轻动了动那血红色的嘴唇说道：“罗程，准备好了吗？”

罗程虽然满脸都是牵强，但还是默默点了点头说道：“让这一切，有一个了断，我也差不多该解脱了。”

“人生无悔。”

“那都是气话。”罗程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对她说着。

她笑了，笑容惨淡。

“如果人生真的无悔，那么该多么的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