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野枪,是不是死的太过矫情了点?”那个哼着胡广生的青衣子女站在了这个醉汉的身旁,眼神颇有几分复杂的注视着这个伤痕累累的男人。
“矫情?”郭野枪弹掉那燃烧到尽头的烟,努力抬起头看着这青衣女子的脸,在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之中,有着一种旁人无法理解的复杂。
“作为一个武夫,刘剪刀最辉煌时候你见到了,陈天师最辉煌的时代你也见到了,最后把这一颗棋子送到了棋盘,你也做到了,你还有什么遗憾?”她说着,声音好听到让人觉得空灵,但是似乎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反而只会徒增对于这个世界的恋恋不舍。
也许,他终于见到了花团锦簇,看到了彩灯佳话,但是真正留给他的那一束狗尾巴草,却漂泊在了大风大浪之中。
若干年后,这京城还会有人提起郭野枪吗?
或许会,或许不会,但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可惜,我见不到这一段恩怨的结尾了。”他一脸遗憾的说着。
“也许终有一天你会庆幸自己没有见到这么一个结局,这对于你来说,未免不是一件坏事。”
郭野枪听到这么一句,一脸自嘲的笑了起来,无力反驳,问道:“郭青衣,这一次,你是打算哪一边?”
她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就好似对于他的死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一般。
“连我这个将死之人都不愿告诉?”
“你什么都不必再知道了,因为告诉了你,也没有什么意义,带着这些遗憾走吧,这就是代价,深入骨髓的代价,郭野枪,我希望你别怨我,怨就怨你只是一个武夫,这一生,只能败一次,也唯有败一次,这个江湖就再也没有关于你的故事。”她说着,转过头,一头长发穿过郭野枪的眼。
“拿酒来!”
“没有酒,从来就没有酒。”
“拿酒来!”
“傻子。”
“拿酒来!!!”
终究只是一个醉汉,不多不少,而那个听着他所嘶吼的青衣女子,却踏出了这么一个江湖。
一直到再也没有任何声响,他的酒与故事人生在这一天,会被整个京城冰天雪地所凝固,再也找不到任何声响,她停在了原地,转过头看着那黑漆漆所走过的路,微声说道:“郭野枪,最后我陪你潇洒走这么一遭。”
三十九楼随着李浮生跟郭银铃交换戒指,气氛到达了空前的*,而郭红牛拿在手机的手,却在微微的颤抖着。
那一张格外苍老的脸看起来异常的激动,乃至一旁的李清明都注意到了郭红牛表情的变化,他大体猜出了一些事情,或许是楼上倒戈了,又或者楼下倒戈了,因为郭红牛这么一个表情,怎么都不会让人想不到好事。
最终郭红牛并没有挂掉电话,而是慢慢起身避开所有人,桌上的郭伯俊连忙起身去搀扶颤颤巍巍的郭红牛,郭红牛却直接转过头给了郭伯俊一个冰冷不能再冰冷的表情,然后严肃到极点说道:“坐下。”
或许是因为郭红牛身上那可怕的威压,郭伯俊一屁股坐下,一脸的惶恐,多少年了,他还是第一次从郭红牛脸上见到这种表情,直觉告诉郭伯俊,似乎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顶楼,热烈的气氛过去,郭奇虎仰头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终究他用尽最后一口气力,都没有拦住那个家伙,这是他的无力,也是他最有力的时刻。
在走廊的另外一边,唯有李水婕在孤零零的站着,在目的了郭麒麟等人相继倒下后,她所看向骆擎苍的目光并没有什么敬畏,她并不惊讶,如果这近二十年京城的天字号人物没有这般实力,这反而会让人失望,也正是因为如此,才真正的想让人拼命的攀爬挣扎,才能够看到另外一个现在的自己从未想象的世界。
“怎么?你也想跟我打?”骆擎苍擦去嘴角一丝血迹,在他的左脸颊留下一丝淤青,看起来郭麒麟等人并不是无畏的牺牲。
她默默摇了摇头,扫了一眼时间,皱了皱眉头,因为郭麒麟等人所争取到的时间,的确很有限,又或者可以用无畏的牺牲去形容。
“让开。”骆擎苍直接迈过如同苟延残喘一般的郭奇虎,然后走到了李水婕身前说道。
李水婕心中在天人交战着,但最终还是让开了这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