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不是已经教训过了?”
闻言,司幽呵了一声:“就你那主子,瞧着比谁都心狠手辣,暗地里比谁都护短,她能怎么教训?逮回去饿几顿?”
“谁说的!那回是真打了!”桑桑反驳道,“我亲眼瞧着,那臭小子被抽得皮开肉绽的,在云渺宫前跪了好几日思过呢,你少污蔑我主子!”
“哟。”他一脸不可思议,“还真舍得?不过这口气还是得让我出的,横竖只是封住了他的法力,就让他以这般模样丢几日的人,我也算手下留情了。”
桑桑翻了个白眼:“幼稚不幼稚……换了我非将他绑了吊在酆都大门上打得他叫爷爷才成!”
司幽:“……”
所以说现在的姑娘家心都这么狠的吗?
她默了默,转了话锋:“趁主上还没出来,我有件事须得同你说。”
“何事?”
“我前几日给你传音,你可有收到?”
他想了想,摇头:“并未。”
“果然如此……”它眸光一沉,“我们在三危山下被虚梦千年困住了。”
“什么?”他吃了一惊,“虚梦千年?没有瞧错吗?”
那禁术已经失传数千年,这世上还晓得这幻术的人,屈指可数。
“错不了。”桑桑笃定道,“我们被困在其中少说有十日,等出来才发现三危镇的所有人早就死了,尸体都丢在城西的巨坑中,那坑洞也不像是地面塌陷而成。在幻境中还遇上一个妖物,能变成旁人模样,主上和重黎那小子都被他假扮过,他逃得极快,凭我目前的法力没能拦住,但我从他身上觉察到了一丝气息。”
它顿了顿,神色更为凝重:“像是不周山封住的东西……不仅是那镇子,连三危山中也隐隐残留了些余息。司幽,当初的封印,确实将那玩意镇住了吗?”
在它郑重的询问下,司幽也敛起了漫不经心的神色,目光一沉:“此事非同小可,当年那道封印可是拿四位神灵的性命换来的,世上已无人可解,会不会只是你多虑了?”
“我不知道……”它有些心烦意乱,“这几日太混乱了,我本以为去三危山,是为杀獓靥,碰上的却是三青……司幽,我把自己关在女床山太久了,这世间到底还有多少我已经无从得知的事,我还能不能这样待在主上身边,主上她……可还能回来?”
本以为能就这样陪着主上修成正果,可离开天虞山不过短短半月,它便已经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那股气息更是令它夜不能寐。
如今它一合眼,当年的惨况便会一一在眼前浮现,它是真的怕啊,好不容易才有今日,它怕一眨眼,就什么都没了。
它还在女床山那方凄清的洞窟中,望着石缝间的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不知道自己还能盼着什么……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头顶传来一声叹息。
“你啊,就是容易想得太多,总这么担惊受怕,不如睁开眼瞧瞧,她已经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了,我保证,这回她是真的,不是我变出来诓你的幻象。
至于你说的那缕气息,先莫慌,当年的封印十分牢固,应当不会给他逃出来。我会再去不周山走一趟,你只管看好云渺渺,其他的交给我。”
桑桑叹了口气:“或许真的是我杞人忧天了,只要主上没事就好。我在三危山找到一片血翎,先收着了,记得你说过有朝一日是用得上的,可还作数?”
闻言,司幽怔了怔,沉默了良久,无奈地笑出了声:“还真给你找到了啊……嗯,你暂且留着吧,等时机到了,我自会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