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情和霄明不知被收到哪儿去了,眼下她算是手无寸铁。
她唔了一唔,暂且收住了硬闯的念头。
就在这时,一道红影踏着青石阶走来,一眼瞧见的,还是她怀里黑得扎眼的乌鸦。
褪去了温柔无害的装扮后,那眉宇间的娇艳更添几分气势,一袭红妆,玉貌丹唇,一笑便如花开满城,即使是踏入这座庄严巍峨的崇吾宫正殿,也不见分毫的卑躬屈膝,细想来这一路,她面对重黎,有敬,却无惧,倒是与这儿的其他魔族大为不同。
若不是晓得她是重黎身边的护法,倒是觉得同他颇为般配。
“哟,你醒啦。”霓旌一眼瞧见她,笑吟吟地走上前来,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似是在确认她有没有缺胳膊少腿儿,又似是在思量着别的什么,瞧见她的脚时,愣了愣,“这是睡迷糊了么,鞋都不穿,魔界的冬天也挺冻人的。”
闻言,云渺渺才反应过来,忙回去将鞋穿好,顺手将衣裳一并整理妥帖了,只是这儿没找到镜子,头发倒是梳不好。
“主上,可有受欺负?”桑桑焦急地望着她,可惜定身咒还没解,脑袋转不过来,只能用余光艰难地斜瞄。
她想了想,昨晚……好像算不上受什么委屈。
那祖宗不光没骂她,甚至还给她包了饺子……
“我很好。”她弯了弯嘴角,示意它放心,只是看着它动也不能动的样子,她多少有些愧疚,“对不住,昨天将你丢在耳房,没能回去找你。”
这么定一晚上,都该浑身抽筋儿了吧?
桑桑倒是没在意这个,它眼下虽化身乌鸦,但骨子里还是个神君,只是她一夜未归,可教它担心到天明。
“这法术能解开么?”云渺渺瞧着自家命兽都僵在那儿许久了,但这到底是魔尊亲手施下的法,真不知何时能解开。
霓旌低头瞧了眼,收回了还在薅毛的手,笑道:“这法术啊……这么跟你说吧,尊上他天赋异禀,平日里但凡有想做的事儿,用不了多久就能样样精通。”
云渺渺:“……”
这她见识过,但这会儿说这个干吗?
霓旌幽幽一笑:“诚然如此,尊上也有学不好的东西,比如,定身咒。”
“……啊?”她愣了愣,显然一下没转过这个弯儿来。
“尊上学不好的时候,就会想方设法糊弄过去。”霓旌指了指怀里的乌鸦,“这法术其实可好解了,但坏就坏在禁制设在体内,凭自个儿这辈子都冲不破,但只消别人给搭把手,咒术便不管用了,这种定身咒啊,用凡间的话来讲叫做——‘纸老虎’。”
她随手往乌鸦屁股上一拍,应是稍稍施加了点灵力,针扎般地刺痛了一下,桑桑抖一激灵,顿时跳了起来。
“你放肆!”它恼怒地飞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定身咒真的解开了。
云渺渺:“……”
果真好解。
“尊上这会儿应当去锁天塔了,忠告你一句,莫要挑这会儿逃走。”霓旌似是已经将她看穿了似的,笑盈盈道。
云渺渺顿时心头一咯噔,下意识地瞥了她一眼。
“别这么看着我呀。”她扬了扬眉,“你就差把‘想逃’二字写脸上了,便是我劝你安心留下,你多半也听不进去。”
“你们将我绑回来,总归不会是为了招待我,便是这会儿安然无恙,之后可就不一定了。”云渺渺站在桌边,隔着数步之距,神色凝重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