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充满了刺鼻的血腥气。
乌鸦在上空盘旋。
匪徒们的尸身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里,一个个双眼大睁,死不瞑目。
茶摊老板方才就已从他同伴的眼中看到了绝望与恐惧,但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这三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美人与蜃楼联系起来,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他这么卑微的身份,怎会与那个神秘而又强大的组织牵连到一起?
这对他而言,简直就像是一个梦,而且是噩梦。
但这不是梦,他周围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温风拂面而过,嗅到脂粉与血腥的混合气味,看到在烈日下盘旋的乌鸦,更能看到他死去同伴那一双双带着绝望与恐惧的眼睛。
这一切都太真实了。
他缓缓闭上眼睛,默默等待死亡。
面对蜃楼,他居然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没有。
白骨夫人看他闭上眼睛,猜到他已认命,道:“你不是一直都想找当初截你镖的那伙人报仇吗,我就在这里,你怎么反倒沉默了?”
茶摊老板闭着眼睛,道:“你真的是蜃楼的人?”
白骨夫人道:“不只是我,她们两个也是。”
茶摊老板道:“蜃楼为什么要截我们的镖?”
白骨夫人道:“蜃楼也需要花费。”
茶摊老板道:“动手吧。”
白骨夫人道:“你急着去死?”
茶摊老板道:“我听说蜃楼的人做事干净又利落,既然你已自报家门,就一定不会让我活着离开。既然都是要死,早死一刻,晚死一刻,又有什么分别。”
白骨夫人道:“你难道不想知道当年泄露你们走镖路线的人是谁?”
茶摊老板忽然睁开眼睛,道:“你知道?你真的知道?”
白骨夫人道:“你觉得我会跟一个将死之人开玩笑吗?”
茶摊老板盯着白骨夫人看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如果你真的知道,刚见面的时候为什么不说?你的武功远在我们之上,就算仅凭一己之力,也能轻易将我们这些人杀死,好像没必要一直隐瞒至今吧。”
白骨夫人道:“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我还不是白骨殿的殿主。虽然后来与费七有过几次联络,但都是书信往来,并未谋过面,所以对他的印象并不深。三年前费七遭人暗杀,对他的记忆也随着他的死日渐黯淡了。方才听你们提到这个名字,我还觉得熟悉,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费七?”茶摊老板大叫起来,“你是说泄露当年走镖路线的,就是虎威镖局的总镖头费七?”
白骨夫人道:“好像是他没错。”
茶摊老板大声道:“这不可能!他是虎威镖局的总镖头,干嘛截自己的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