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照亮了满屋狼藉,绣在床幛上的红色蒲公英在日光下愈发显得凄艳。
一阵风从窗外吹进来,满室盈香,梁画儿在香风中醒来。
她转过头去看睡在身边的人,他还未醒,背对着自己,似乎睡得正沉,她稍稍松了口气,把脸转回来,眼望承尘发呆。
经历了昨夜那事,她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他,但事情已经发生,就算她想不面对都不行了。
她又转过脸去看他,心想:“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若肯娶我,那我便做你的妻子;你若不肯,我也不缠着你,大不了学我娘抹了脖子了事,之后你要娶谁,那都是你的自由,反正我梁画儿今生就只认你一人。”
为了不惊醒枕边人,梁画儿轻手轻脚穿好衣裳,翻身下床,看了一眼满地狼藉,心想:“还是等他醒了再收拾吧,这时候弄出声响,怕是要吵醒他,毕竟昨天晚上……”娇羞地向他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差点儿让梁画儿晕过去,因为与她同床共寝的人根本不是东门夜雨!
梁画儿整个人都呆住了,她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明明一切都在计划之内,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
她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可不论她怎样揉搓,眼前这个人都不是东门夜雨。
这根本就是个陌生人!
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梁画儿万念俱灰,如果没能嫁给东门夜雨,又失了身,如何跟母亲交代?
这时,她看到墙上挂着一把剑,银牙一咬,跑过去将剑抽了出来,横在颈上,就要自尽,但转念一想,就这样死掉未免太过憋屈,还是先弄清状况再说吧。
她将这个陌生人唤醒,拿剑指着他,怒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快说!”
那人睁开眼睛,微笑说道:“画儿姑娘,你醒了。”
梁画儿拿剑在他右颊抽了一下,道:“回答我,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人坐起身来,摩挲着被剑身抽红的脸颊,皱眉道:“画儿姑娘,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秦寿啊。”
梁画儿厉声道:“你休要胡说!秦公子我认识,不长你这样,你到底是谁?再不说,我一剑杀了你!”
那人往脸上摸了摸,忽然叹了口气,道:“既然已被你发现了,那我就告诉你真相好了。我确实不是秦寿,我叫江小堂,江是江河的江,小是大小的小,堂是……”话未说完,梁画儿一剑刺了过来。
江小堂两指一夹,便将梁画儿刺来的剑给夹住了,笑道:“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杀我等于弑夫,自己做寡妇不说,还要遭千人指万人骂,就算你狠得下心,我也不忍心看着你遭人指骂。把剑放下,咱们夫妻有话好说。”
听他以夫妻相呼,梁画儿心下怒火更盛,恨不能一剑刺死他,可剑被他两指夹住,一时夺不出来,又找不到别的兵器,只能继续与他较力,口中喝道:“放手!”
江小堂笑道:“好啊,老婆大人让我放手,我就放手,没得商量。”两指一松,梁画儿没来得及撤力,“哎呦”叫了一声,身子向后便倒,江小堂身形一晃,出现在她身旁,右臂揽住她的后腰,左手夺下她的剑,随手一扔,那剑“夺”的一声,钉在了墙上。
“老婆大人,地上很滑,当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