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哪件事?”于禁很敏锐地捕捉到了漏洞。
老头数钱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钱没错,我走了嘛。”
然后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两只手提着板车,破败的轮子在崎岖的地面上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
板车上的家当堆得像座小山,他慢慢地拉着板车,走在白白的薄雪中。
他的背影就像是民国时期的老照片。
于禁手里拿着钥匙对着远处挥了挥手,张灵府他们就走了上去。
那老头瘦不拉几的像具干尸一样,但是他的腿像鸟腿一样有劲,弯着爪子抓在地上将身后的板车往前拖。
看他实在拉得费劲,张灵府在经过他旁边的时候,顺手提起他板车上打包好的厚棉被。
老头也没发现,步子倒是越轻急了。
等到三人一狐走了过去,于禁无奈地笑道:“顺手牵被?”
张灵府直接将被子扔给他,于禁也没说什么。
他已经改掉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他们的习惯了。
也许是害怕被张灵府解雇,也许是了解到在这个阶层的人,如果太过于清高注定会过的不好。
几个人鱼贯进入院子,这里的房子,似乎不论大小,都会有个院子。
于禁锁上了院门,房门上也挂着锁,他上去打开了,推门而入。
里面放着一张饭桌,只有三条腿,靠在墙上顶着,旁边是灶台,再里面一点有个小门。
张灵府走了进去,小门里面是卧室,一张半塌的床,只有床板,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要不是床没法带走,估计也不会留下来。
东方赢道:“难怪他要搬走呢,这太破了。”
“不是的。”于禁不这么想:“他刚刚说漏嘴说‘要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我不可能这么便宜租给你’。
我打听了一下,他不肯说。”
“可能是他的私事吧。”张灵府没太在意。
于禁将他顺手牵来的被子给铺到了床板上,东方赢将喝醉了的狐狸给放上床。
“这么早,就醉了?”于禁问。
张灵府回答:“可能喝了假酒。”
老头本来就刚刚搬走,整个房子比脸都干净,也没啥好收拾的。
东方赢放下了他的小厨房,虞秋便在门槛上坐着,大大的眼睛像潭水一样清澈,此时正望着院门出神。
张灵府在她身边坐下,他的脚越来越疼了,他解开绑住伤口的布条,从伤口流出的绿色脓液像胶水一样把布条粘住了。
伤口又红又肿,已经向外扩散了。
“嘶……”于禁在边上倒吸一口冷气。
张灵府闷闷地看了他一眼,于禁便把涌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很显然,他不想让他们知道。
他又把布条打了个结。
于禁忍不住道:“你倒是清理一下创面啊,想死吗?”
这一说,加上张灵府的动作,东方赢立马就知道了:“哥,你的伤口感染了?”
“没有。”
“我都看见了。”他不再废话,将剩下的钱都塞给张灵府:“这些钱你拿着,处理一下伤口。”
“别傻了,我没事。”
说罢,张灵府瞪了一下于禁,责怪他的多嘴。
于禁直接说:“我可不想你死,你死我也死了。”
“给你。”东方赢不由分说地将钱塞到他手里:“现在你收留我们,我不该自己拿着钱。”
“行吧。”
他把钱装在口袋里,并不动。
东方赢催促他:“你什么时候去?”
“人少一点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