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吗？”张灵府看着一脸疲倦的东方赢从房间走了出来，便问道。

他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虞秋一路上都在哭，后面还直接吐了，回到家后才赶紧给她换洗了一下，然后带去房间。

可能也是哭累了，在房间里折腾好一会才睡着，这下才安静下来。

张灵府闻了闻身上的内衣，发现有股难闻的呕吐味道，东方赢注意到了，便说道：“脱下来，我帮你洗吧。”

他的表情藏着满满的失落和难受，完全提不起劲来做事了，却还一副坚强的样子。

张灵府拒绝道：“不用了。”

“哦。”他应了一声，又往厨房走去。

“干嘛去？”

“给你做午饭。”

“不用忙了，我不饿。”

听见张灵府这么说，他沉默了一会，又走了回来，坐在了他的面前。

一言不发，表情木讷，眼睛黯淡无光，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张灵府故意问道：“不开心吗？”

东方赢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又很快垂了下去，没回答，默认了。

“为什么不开心？不是见到李瑾了吗？”

张灵府的话，让他出乎意料，张灵府知道他没心情回答，便继续说道：“不是证实他真的还活着吗？为什么还不开心？”

东方赢脸上恢复了一点点的颜色：“你说的没错，瑾哥还活着……应该高兴……”

但是他脸上依然愁云惨淡，虽然感觉到重逢的喜悦，但是很快地，他们又掉入了被抛弃的深渊。

而这种被抛弃的失落和绝望感，是很难抹除的。

沉默了好久，东方赢小心翼翼地问：“哥……瑾哥是不是不愿意看见我们？”

张灵府干脆地回答：“没有。”

“那为什么……他要当做没看见我们？是不是……我们给瑾哥添麻烦了？”

“有没有添麻烦我不知道。”

东方赢有些颓然地低下了头：“一定是给瑾哥添麻烦了……所以他才不理我们……

哥，我们是不是不应该来这里？”

“别傻了，除了这里，咱们没有别的选择，况且，宣城是离李瑾最近的地方，不来这，去哪？”

“可是瑾哥……”

“他并没有说不认你们吧。”

“可他明明……”

反正张灵府没有从李瑾的表情上看出有一点不想认他们的感觉，因为李瑾看见张灵府的瞬间，笑了。

那是他第一时间的表情，笑中带着欣喜。

如果他真的不认他们，并且觉得东方赢他们麻烦到他了，那看见他们时，李瑾一定会是惊讶厌弃的表情。

而不是笑，也不会是欣喜，张灵府甚至觉得他的表情带着点“你们终于来了啊”的意思。

但是毕竟那是他自己的解读，所以他并没有说出来。

李瑾始终没有从那种被抛弃的悲伤中走出来，不过经过开解，他说了句：“只要哥好好活着，就算他真的不认我和阿秋，只要他还活着，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