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昔低着头,面上依然又如枯木,毫无波澜与生气。
她向前一步,突然跪在顾念面前,“让夫人不安是阿零的错,阿零没有办法替夫人缓解,只好自领惩罚。”
顾念还没反应过来,零昔从身侧抽出把匕首,果断的刺入左手臂。
鲜血顺着匕首留下,滴落在木地板上绽出一朵朵血花。
“你疯了!”顾念睁大了眼,半跪在零昔面前,手指颤抖着按在伤口上,不知所措。
刀肯定是要抽出来的,可是她又没有经过系统的医疗培训,随意拔刀,只会扩大伤口,加剧痛苦。
肖柏站在一旁,依然两手『插』在裤兜里,随意悠闲的姿态。桃花眼里的温度仍在,像是旁观者。
“你早就猜到?”顾念了然,这时候却懒得再去计较,穆宅没有备医生,最有伤口处理经验的就是肖柏了,“快来帮忙!这刀我不敢随便动——”
视野一抹鲜红闪过。
顾念整个人仿佛被冻结,手背上粘腻一片。
零昔握着鲜血淋漓的匕首,走至茶几旁,用餐巾纸擦拭血渍。
面上依然毫无波澜,“不必劳烦夫人和肖队长费神,阿零自会了结。”
“对她们而言,主子和任务就是一切,没有儿女情长,更不会和你开玩笑作乐。”肖柏扶起顾念,递给她一块湿『毛』巾方便擦拭被溅『射』上的鲜血,“这就是死士。你现在是军长夫人,得习惯适应大家族阴暗面里的一切。”
零昔大致擦干净匕首上的血渍,扯过衣角,撕扯下布料,随意绑在伤口上。做完这一切,她又去厨房拿过湿抹布,蹲在地上,将地板上氤氲出的血花擦尽。
倒真正是,周全到毫无遗漏。
顾念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没有七情六欲,存在即是为了完成任务,要真有生死安危,还会挡在面前用生命去换取一线生机。
这哪里是死士,这根本就算不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