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御泽打从内心的觉得，和顾念在一起久了，看穆子言都觉得和蔼可亲了。

这可是二十几年的兄弟生涯中，从来没有过的错觉。

还没走到训练场就听到整齐的作训口号，像是一声声钟声，敲打在白昼之上。

能让穆子言亲自带训的，自然不是一般的小战士。

血狼小队十几个年轻的战士挺直着腰杆，趴在水泥地上坐着俯卧，笔直的腰线像是一排整齐的称，不断低落的汗水便是称杆摇曳的绳索。

楚御泽停下脚步，“就在这。现在顾念不在，再往前被穆子言发现，你我都要遭殃。”

半夏不以为是，下一秒便听到穆子言冷酷决绝的声音，仿若镰刀收割的声响，“9号的水！十五分钟！”

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

这声音——

“从来没听过穆子言这种声音？”楚御泽丝毫不意外，两手『插』在裤兜里，耸肩，“我们听了二十几年了，最近才习惯他温柔那一面。”

“可是……”半夏仔细回想着，“念念住在军区养身体的日子，也没见穆军长这么……严厉。”

“唔，那几个月是公认的天堂月。”楚御泽扯了扯唇角，突然想到些有趣的，“在遇到顾念之前，穆大军长二十多年，身边没开过一朵桃花——哦两家老的硬塞的安念如除外。遇到顾念之后，突然而然军区还有帝都，出现了不少春心萌动的少女。”

“十一岁开始接受狙击手训练，这么些年，我就没见过他失控的样子。完美按照穆司令的培养，成长成为完美的继承人。所以啊，当年他重伤醒来，睁眼第一句话是向肖柏要顾念资料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

大院完美到无可挑剔的榜样，突然间表现出对一个女孩异乎寻常的关心，简直是坠机般的惊悚。

最初没有一个人放在心上。

哪怕穆子言表现出来的关心，已经是他这个人第一次明显的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