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容左狼狈的趴在井边,舀着凉水咕嘟咕嘟的往肚子灌,舌头和嗓子过了水后,好像他娘的更辣了!
他瞧着那笑的不亦乐乎的人,恶狠狠道:“我若是拉肚子了,有你好看!”
江淮做作的将袖子挡在脸前,嬉笑道:“哎呦,那场面,我可不想看。”
宁容左气得头冒青烟,奈何嘴里太辣,没办法,只得伸出舌尖在水瓢里泡了泡。
“咦——”江淮嫌弃的道了一声,把手里的栗子递给他,“我师兄从小是辣椒罐子里泡出来的,你和他较个什么劲儿啊。”
宁容左把栗子全塞进嘴里,微愠道:“你们江家没一个好东西,连小孩儿都那么缺德,我今天算是见识了。”
江淮也不生气,只是慵懒的坐在井边,靠着辘轳笑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来了。”
宁容左侧目,看着她那欢愉的样子,和那晚的咄咄逼人不同,反倒多了一分少见的轻柔,心下松泛,如若此招能博她一笑,辣一辣倒没什么。
甩了甩身上的水,他剑眉一皱,举起手来看了看,那被栗子壳儿划出的淤痕已经开始渗血了,加上方才的辣意直往伤口里钻,疼得有些紧。
江淮目光触及,更多的是担心他那日跳窗离开时的刮伤,有些无奈的咂了咂嘴,取出随身携带的伤药递给他。
宁容左接过,边洒药边忍痛道:“你师兄武功不错,后劲儿很足啊,这伤口方才还没有呢。”
江淮得意的笑了笑:“那是。”
宁容左望着她白净的下巴,被她轻扬的笑搅乱了心神,接过帕子却怎么也包不好,索性又扔回给她:“帮我包上。”
江淮接过,起身帮他清理伤口的破皮,淡淡道:“怎么样?老乌木这伤药疼吧,我上次……”
话还未毕,眼前一花,反应过来时,已被那只狐狸搂入怀中。
那丝帕顺下指尖,慢慢悠悠的落在草尖儿上,毫无声响。
江淮一瞬怔住,手还在半空中悬着,胸中的心脏僵硬的停了两秒,随后骤然加速!
宁容左埋在她的清凉的发丝中,嘴唇还有些麻木,目光停留在那还染着血的丝帕上,轻轻道:“抱我一下,抱一下就不辣了。”
江淮刚想推开她,却觉得那双手臂似藤蔓般又紧了紧,她知道自己挣不过他,无奈道:“这可是我的留心居。”
“那又如何?”他丝毫不在意。
“进了我的留心居,自然要处处留心。”江淮拽着他的衣服,往后拉了拉。
那人好像黏在她身上了,死活不肯松手,低低道:“伤好了吗?”
江淮眼神微飘,声音也沉了下来:“好……好了。”
话音未落,腰间吹过一阵凉意,一只灵巧的手突然钻进衣衫,在她的白嫩的肌肤上轻点。
江淮忙止住他,气不上来,也扯不出笑,嗔怪道:“别胡闹。”
宁容左狡猾一笑,还微微红肿的嘴唇轻轻啄了啄她的耳尖:“我帮你看看。”
耳边有湿热且旖旎的呼吸刮过,江淮浑身一僵,连着脚底都麻了起来,忙道:“不用你看,快松手,这人多眼杂的,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宁容左闭上眼睛,固执道:“再抱一下,就一下,反正这是南墙的拐角,没人会注意的。”
江淮想去掐他,可手指在触到那滑顺的衣料时,又犹豫着缩了回去。
宁容左察觉到她微妙的动作,手臂又用力了些,说着话,语气里却有着自己都搞不清楚来由的期盼:“盲儿,说你……喜欢我。”
江淮气血微冷,想起和他联盟的目的,心口突然有些闷。
他还蒙在鼓里。
见她无言,宁容左的牙又咬的紧了些,目光微凝:“说你喜欢我!”
江淮轻拍了拍他的背,小声道:“别闹了,松手吧。”
宁容左缓缓的放下双臂,却用力的抓着她的手,盯着她复杂的双眸,认真道:“为什么不肯说?你明明喜欢我,否则拆坟那天的事你不会如此伤心!”
江淮微微敛眸,知道他无非就是想要一句话,以此证明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可多年的克制已成习惯,她即便倾心,也不想,也不能将这份感情宣之于口。
既如此,她索性一笑。
“宁容左,你回来了,我很开心。”
宁容左解出话中深意,眼中立即掀起一波欣喜的巨浪,不断的拍向心潮,这一句话,瞬间将他四年的仇恨与苦难全部涤荡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