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王望着那两个渐行渐远的身影,目送他们进了佛门,语气森森:“无妨,父皇肯放纵她至此,就说明,有压制她的最后底牌。”
李子尘愣了愣,问道:“谁啊?”
停了两秒,旭王淡淡道:“十九年前,在这佛门之下,慕容秋联手父皇杀死了长信王,十九年后,就该轮到江淮了。”
李子尘后脊发凉,惊叹道:“那可是他亲外甥女!”
旭王回头看他,摇了摇头:“那又何如?他当初鸩杀长信王的时候,将江家置于万劫险境,可曾想过那是他妹夫?朝廷之上,只有腥风血雨后的荣耀,没有血脉相通的亲情,这就是你升不了官的原因,好好学着吧。”
李子尘指尖发麻,盯着他似勾非勾唇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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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阁。
崔玥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嘟嘟囔囔的说道:“我说你们两个是中了什么邪了,今天你受伤,明天我受伤的……”
江淮蹙眉拉住她,回头瞟了一眼已经熟睡过去的宁容左,轻声道:“出去说。”
崔玥同她一起出去,目光流返在她的背上,多有意味。
江淮合上殿门,刚要开口,北堂从远处急忙跑来,一头虚汗:“大人,您怎么还在这儿啊!三少爷都等不及了!”
江淮闻声一愣,旋即拍额道:“我把你们给忘了。”
北堂摆摆手,凑到她耳边飞快的说了另一件事。
崔玥看着江淮逐渐冷凝的脸色,心有些悬:“怎么了?”
江淮抬眸,微微蹙眉:“北堂说……我舅舅派了车轿,要接我去御史府住上一段时间,现下人正在侯府等着我呢。”
崔玥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道:“为什么?”
江淮呼吸有些重,冷静道:“长姐升贤妃,怀龙嗣,大哥立战功,欲和亲,皇上是怕我东山再起,才把我放到舅舅的眼皮底子下,要他看着我。”
崔玥面色担忧:“怎么办?”
江淮微呼了口气,摇头道:“没办法,为了打消皇上的顾忌,也只能这样了。”
崔玥点了点头,旋即又道:“那慕容秋他……”
江淮唇弧微冷:“他为了获取皇上的信任,必定会对我颇加为难,适时,我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崔玥咂了咂嘴,心中不是滋味。
江淮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刚要走,却又被拽住。
崔玥往后靠了靠,小声说道:“我昨日给贤妃娘娘把脉,虽然还不明显,但已经有妊娠的迹象了。”
江淮眼中一喜,蓦地松了口气,这也算是今天唯一一个好消息了。
可崔玥却不甚开心,眉间一抹愁容不去。
江淮以为她只是担心生产的日期,所以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到时候我来安排。”
说着,阔步而去。
崔玥望着她,微阖了眼睛,将哽在嗓中的话轻悄悄的说了出来。
“可她……没吃培婴丹,内务司也没有她的侍寝记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