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众人面色各异,疑惑居多。
按理来说,板上钉钉的事应该不会出错啊,怎么会没有阎王帖呢?
旭王按耐不住,直接扑过去,将那黑衣人的身上从里到外翻了个遍,却依旧什么都没有。
江淮趁着众人微愣之际,忙俯首道:“皇上,这黑衣人的身上并没有我们六道阁的阎王帖,微臣冤枉。”
“冤枉?”旭王猛地抬头,恶狠狠道,“或许是他为了避免身份暴露,而故意没带在身上呢!”
“不可能!”江淮回瞪过去,漆黑的眸子犹如渗人的渊海,“这是中原所有宗门的铁律!”
骆礼维微微伸手:“会不会是运来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
江淮侧头望了他一眼,可就在那一瞬间,她捕捉到骆礼维眼中的一个细小变化,那样微妙。
恍然,一个她都自认为不可能的想法登时油然而生!
“既然他不是六道阁的杀手……”江淮低喘了喘气,目光中又燃出一小缕希冀,她谨慎的伸出手,抵在那黑衣人死咬着的唇边。
骆礼维脸色一白,声音都尖了许多:“你做什么?”
皇帝瞥眼,眼珠没来由的颤动。
“那他一定……出自别的宗门了。”江淮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众人视线汇聚,只见她用力掰开那黑衣人紧闭的嘴巴,两指夹住他已经暗红发硬的舌头。
舌根抬起,视线触及一物。
旭王眼中一惊,江淮却是松了口重重的气。
是一枚不到两寸宽长的阎王帖。
江淮缓缓取出,瘫在掌心,那枚精美的木牌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三个字:归云宗。
骆礼维手掌汗湿,一阵麻意顺着裤腿席卷而上,几乎要将他吞噬。
在中原,庙堂与江湖互相牵制,世家与宗门利害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像江家和六道阁、郭家和兽王楼、李家和天罡祠、徐家和赤阳轩、黎家和日月堂、陆家和魔灵宫。
归云宗的靠山,是骆家。
而骆礼维择选的夺嫡皇子,是成王,也就是长欢一党。
皇帝若有所思,眸子要比这夜幕还要深上几分。
旭王一把夺过那枚阎王帖,事情急转直下让他有些头脑不清,遂疑惑道:“归云宗?这不是骆家所依的宗门吗?”
他回头,不解的盯着骆礼维:“这么说?盗取密令的不是江淮,而是你!”
骆礼维张了下嘴,却是哑口无言,他处在震惊当中,还没抽回神来。
不错,这是他和长欢的主意。
盗取密令,却不是为了朝不保夕的江家和长信旧臣,而是为了打压旭王。
一旦兵权到了李侃元的手里,旭王则如虎添翼,到时候在旭明两王的夹缝中,成王还如生存?
所以,一是假的两仪扇,二是私制的六道阁阎王帖。
他们打算盗取密令后,将脏水泼在江淮的头上,一箭双雕。
两仪扇的事虽扑了,却也不妨事,总之江淮必死,更何况还有阎王帖作为辅助铁证,可谁也没想到,关键时刻,那枚阎王帖却不见了。
而他们自家的阎王帖,却被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