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中毒,只是太累了。”江淮声音有些低,脸上的血色也在一分分退去,看样子像是中毒,实则是化毒的迹象。
慕容清担心,又瞟见她手上的伤口,心头猛地揪颤,转身背起她往回魂林外跑去!
路上,江淮强撑着疲惫的意识,道出心中所狐疑的地方。
“你怎么会去那儿?”
慕容清被问的一愣,却反问她:“那你怎么会在……”
“赴旧人之约。”江淮截住他的话。
“旧人?”慕容清不屑道,“我看像是仇人。”
“别岔开话。”江淮眼底的颜色又深了几分,“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慕容清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要他说‘我半夜偷听到我父亲和二哥合谋,雇了金丝雀杀你吗’?
既然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选择不回答。
江淮见他一句话也不说,甚至连一声也不吱,大抵也将真实情况揣度了三四分。
他既然知道今晚的事,就说明这件事跟他多多少少有些关系,而在一众想要自己死的人中,和慕容清有关系的,除了自己那个看似正人君子,实则衣冠禽兽的舅舅,还能有谁?
她想着,搂着慕容清脖颈的手臂缓缓发力,冷夜风寒,却还是抵不过心寒。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慕容清被她勒的不舒服,道:“别搂太紧,我要喘不过气了。”
江淮微松了松,伏在他的耳边,将要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送入他的耳朵。
“三表……慕容清。”她改了口,严肃道,“别跟我耍花招,我什么都知道。”
慕容清的脚步明显一滞,没有答话,依旧继续往前狂奔。
江淮趴在他的背上,眼中的杀意随着渐合的眼皮一点点消失,最后涤荡在无声的时间里。
这句话,她要说。
若慕容清和舅舅站在一边,那这句话就是警告。
若是没有,这句话也算是提醒,别和她走得太近,容易引火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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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府,书房。
桌上红烛燃得正盛,慕容秋的脸掩在黑暗中,眸子却异常光灼。
“父亲。”
慕容华从房外走了进来:道“刚才后门的小厮来报,说老三带着江淮回来了,看样子,金丝雀是……”
他说着,手横在脖颈前做了一个‘抹杀’的手势。
慕容秋拨弄火苗的手一怔,旋即捻了捻,点头道:“知道了。”
慕容华眉间一皱,藏着浓重的讽刺:“早该料到,老三从小就喜欢那丫头,一听到她有危险,二话不说……”
“知道了。”慕容秋沉厚的声音打断他的话,抬眼,一双眸子满是淡漠。
慕容华咽了下口水,不甘道:“父亲,老三坏了您的好事,要不是他,江淮那死丫头今晚过后,就永远不会回来了。”
“我本来就没想要她死。”慕容秋道,“她还不能死。”
慕容华听着,却一直把话题往慕容清身上引:“父亲,老三这样帮她,咱们要不要把他……先送回西昌。”
慕容秋盯着那摇曳的火柱,影绰的光打在脸上,分不出任何情绪。
慕容华咬了下牙,只好点了下头,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房门合上,最后一缕钻进来的阴风‘呼’的吹灭了那微小的火苗。
“哎——”
黑暗中,有疲倦的叹气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