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前,午膳后。”天葵仔细道。
“看来,毒性还不深,我会在她的安胎药里放些解药进去,你切勿声张。”崔玥对天葵交代道,“娘娘的身孕虽然已满三月,但还不是太稳,别惊了她。”
说着,回头看江淮,她也是这个意思。
“看来,皇后是怕长姐产下皇嗣后,风头更盛啊。”江淮思忖道。
天葵不解,疑惑道:“可是孩子还小啊。”
江淮抬头,她心性没那么深阔,自然也想不了那么多。
这孩子生下来,女儿便罢,若是男孩,凭着长姐在宫中的风头,难免会影响皇帝立储的判断,给宁容左的皇途增加障碍。
二来,旧臣已有和亲之事作为依仗,若此刻再添一位皇子,可谓猛虎增双翼,对皇上也是一层打压。
所以,生不下来最好。
只是皇后还不知道,旧臣东山再起,对自家儿子也是颇有利处的。
还好今日崔玥机灵,江淮有些侥幸的看着她,轻声道:“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崔玥一愣,有些为难道:“这件事若是张扬出去,于你于他都没好处。”
她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宁容左。
江淮心里明白,若把这件事搬上台面,皇后必受牵连,她正和宁容左联盟,会影响两人之间的感情,再者,若是皇帝因为皇后迁怒宁容左,岂不是自讨苦吃。
可江淮显然不是这个意思,她虽然不确定宁容左有没有将两人联盟的事告诉皇后,但发现她毒计的这件事,还是要让当事人知道的,虽然不张扬,却也要给她提个醒。
不是谁都是傻子。
她思量一会儿,心生一计,伏在天葵耳边交代了几句。
天葵闻言,脸色颇为窘迫:“大人,能行吗?”
江淮点头,盯着桌上的茶盖子:“肯定行,你就照我说的做,到时候寻个错处,再把她弄去永巷,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天葵想了想,用力的点了点头。
她是侯府的家生丫头,从小伺候江昭良,自然重视主子的安危。
崔玥想问,却还是没问,既然江淮有了主意,就肯定不会出错了。
江淮捏起茶盖,恍然想起一件事,手一松,把盖子摔回杯上。
瓷器的碰撞声响起,将对面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江淮也不顾她们眼中的疑惑,只细细的想着一件事,片刻,冷哼一笑。
皇后真是好心计啊。
她必定是知道宁容左和自己联盟的事了。
三元散毒计。
若是被发现,她料到自己会为了宁容左而选择隐瞒,即便东窗事发,也无有损失,大不了再寻机会下手罢了。
可若是没发现,毒计成真,就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了一个潜在的障碍。
好手段,佩服佩服。
崔玥疑惑道:“你怎么了?”
江淮掀开茶盖子,呷了口早就凉掉了的清茶,望着绿水中映着的影子,似笑非笑:“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啊,狡猾也是遗传来的天赋啊。”
她说着,手伸过去,把那本《内正药理》‘啪’的一声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