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面色冰冷,转过头涮着毛笔,淡淡道:“商量什么?”
花君眉梢一挑,觉得时间流逝的仿佛蜗牛爬。
宁容左眼睛微眯,伸出舌尖舔了舔干涩唇角,并没开口说话,良久才利落起身,在原地站了几秒,转身离开了。
江淮被他起身的动作吓了一跳,也不去看,就这让他走了。
花君望着那只狐狸怒意久酿的背影,回头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散了。”
江淮话语轻微。
花君眸中一惊,不可思议的压低声音,道:“散了?为什么?”
江淮一咽口水,清了下嗓子:“上元节那天,他让人送了一张纯白色的帕子给我。”
花君先是一愣,随即恍然。
送白帕子,是前朝的一道名折。
先帝在时,曾经有一段时间十分宠爱布衣出身的周贵妃,后遭小人挑唆,周贵妃一夜降回庶人,在永巷里被冷落了十二年,虽然日后得以沉冤昭雪,但心寂情死,直接在最后一次侍寝的时候,用随身的披帛吊死在梁上。
只留下了一张白帕子和一封信。
信上写着:妾未思量君,君莫思量妾,万般万般,仅做此帕,两清两净,再不纠缠。
此后,在大汤。
恋人之间若要分手,便以白帕相送。
花君听了,有些可惜的叹了叹:“其实,我倒觉得你们两个挺不错的。”
“这样也好,我不必顾忌,他也不必为难,两清两净……再不纠缠。”
江淮说着,将那杆毛笔扔在一旁,起身去梳理自己那件挂在衣架上的鸦青色二品女官服。
花君望着她那微微颤抖的白嫩指尖,知道她又在逞强,心中叹息不止,片刻问道:“端王那边,你真不打算动手啊。”
江淮笑的轻巧,道:“没什么可动手的。”
花君不解。
江淮道:“依我看,皇上是快要下令了。”
花君眼珠一转,随即醍醐灌顶,道:“难不成,皇上是怕……下令叫你去洮州调查之后,收不住,所以故意用端王开府的事情来警醒你……行事不要过火?见好就收?”
江淮咬咬唇,一挑眉:“我猜就是这个意思。”
花君微呼了口气,美艳的眉间掠过一丝异样:“那还真是……骗的端王好苦啊。”
江淮抻了抻衣袖上的褶皱,道:“也不能说是骗,赐婚的诏书不是还没收回去吗,这件事还是被提在了日程之上,我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皇上不会在我从洮州回来之前,定稳赐婚的事。”
说着,紧攥拳头:“这不,端王府都开了,也不差这一两个月。”
花君点了点头,转移了话题:“话说回来,那洮州的刺史常密可是黎宋的二姐夫,若皇上真的派你去洮州调查,岂不是羊入虎口吗?百里又有事回了大燕,你独自一人……我不放心啊。”
江淮转过头,用清淡的笑容安慰她:“别怕,不管什么事,我都能化险为夷。”
花君嘟了嘟嘴:“说得好听。”
江淮耸耸肩头,淡淡道:“我前两天去万仙楼听书,那个说书的讲了个大燕坊间的故事,虽然邪乎的很,但那个女主角就是次次在虎口化险为夷,最后平步青云的。”
说着,细琢磨了几秒,又道:“听说是……有什么东西护着她。”
“什么东西?”
“好像叫……什么光晕还是光环。”
花君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