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久酝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攥着扳指的左手青筋暴起,猛地挥起,再掷向地面!
那枚殷红的鸽血扳指击在卵石之上,完好的玉身在时隔五年之后,犹如两人现在的感情一般,碎裂斑驳,化为一地的无形痛楚蔓延。
江淮绷着脸,眼底漫出一丝红线来,她咽了下口水,润湿干涩的嗓子,那混着淤血的涎水流进胃里,顿时抽疼了起来。
“江淮!”
宁容左伸手猛地掐住她的下巴,两指微用力,眉间聚怒:“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江淮颚骨疼痛欲裂,含糊道:“我想要……什么?”
宁容左望进她的眼底,那是两片复杂的泥潭,有无数东西在其中沦陷,到了现在,便是二人的感情。
“你要权要地位,我通通可以给你!我把你捧为臣上臣!没人能欺负你,也没人能拿旧臣如何,可你总是不满足!”
说着,他微微松手,语气难得多了一分迷茫:“盲儿,你到底想要什么?”
江淮把住他的手腕硬卸下去,动了动下巴,淡淡一笑:“第一,我说了,我只想要活命,第二……”她眼珠结霜,“我不是盲儿,我是君幸,江君幸。”
说完,转身一脚踏碎那木栅栏,木屑飞散间,铁钉崩裂间,江淮面无表情,拂袖离开。
宁容左伫立在原地,盯着那一地的扳指碎片,不言不发,脸色极冷。
另一侧的假山缝隙中,恒王从里面犹豫着走了出来,他没有上前,停了好久才说道:“老四,这回你该彻底死心了吧。”
宁容左似笑非笑,语气凝冷:“二哥,今日就算你不叫我过来和她‘如此偶遇’,我也早就想通了。”
恒王无奈道:“老四,二哥这是为了你好,若不这样,你总还是惦念着她。”
宁容左转身轻掠而过,淡淡道:“我多情,她无情,没有真情,无须惦念。”
恒王盯着他的背影,蓦地蹿上一个激灵来,他三两步追上宁容左,不安道:“老四,你方才的举动那么怪,你该不会是在演戏给你二哥我看吧?”
宁容左一下子停住脚,转过头目光流转间又恢复素日的狡猾模样,分毫没了方才的怒意滔天,他微微蹙眉,语气多有怪异:“二哥,你还要怎么样?你难道非要逼着我把她杀了吗?”
“所以说,你方才就是演戏?”恒王瞪大了眼睛。
宁容左冷言道:“二哥,你想要什么态度,我就给你什么态度,别再试我了,我知道现在什么最重要。”
恒王愣了愣,片刻忽的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点了下头。
宁容左深吸一口气,望着那破碎的栅栏缺口,眸底微漾,语气淡薄。
“君幸,好一个江君幸,我倒要看看你是真的能佑君之幸,还是夺君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