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对视,她才发现自己正靠在那人的怀里,脸色瞬时间腾红,但病的脱力,挣脱不开,只是焦急道:“你怎么在这儿?”
江歇安抚道:“别怕,是国公爷允准后,我才进来的。”
陆颜冬闻言,稍稍放了心,但仍是抵不过羞赧,费力推开他,斜倒在一旁的软枕上,拉着被子挡在身前,说道:“你来干什么?”
江歇稍微凑近,关切道:“当然是来看你啊,你病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陆颜冬甚少以这种狼狈之色示人,更何况是在江歇面前,低下了头,往外赶人:“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江歇没跟她继续讨论走不走的事情,而是把手里的水杯递给她:“你先把水喝了,瞧你嘴唇,都起皮了。”
陆颜冬本身渴的厉害,拿起来就喝了,水杯递回去,又开始赶人。
江歇无奈的笑了笑,道:“你总叫我回去干什么,我来看你,是我……二姐的意思,你总不能赶我二姐吧。”
陆颜冬蹙眉,哑声道:“又拿江淮来压我。”
江歇没想别的,脱口就说:“我就是想压你,也压不住啊。”说完,自己反应了两秒,脸红的一下子烧到耳根。
陆颜冬也是,猛地转过头去,不肯多说。
江歇微呼了口气,想着得赶紧转移话题,可巧,青桐将刚热好的参汤拿来,虽然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都一言不发,但还是甚识时务的放下汤就离开了。
江歇见那门被关上了,便拿起那碗参汤来,好在他比较抗烫,用另一只手拿起勺子搅了搅,温声道:“颜冬,把这参汤喝了,趁热。”
陆颜冬转过头来,脸色露出些许的惊愕:“这……哪来的?”
江歇见她这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被冷落久了,稍微对她好点儿,都觉得不适应,遂道:“是陆文玉叫我拿来给你喝的。”
陆颜冬怎么会信,直接道:“是你从她手里抢的吧。”
江歇一听这话,登时不快起来,少年傲骨又表露了出来:“我才不管她是谁,陆文玉也好,齐国公也好,只要我在你身边,谁也别想欺负你,但凡你的病能好,别说是一碗参汤,就是把这陆家上下所有的好东西拿出来,我也敢。”
陆颜冬面露为难,许是羞涩:“你别说了。”
江歇轻轻一笑,舀了一勺参汤来,细细的吹了吹,递到她嘴边:“快喝吧,喝了病就能好了。”
陆颜冬也疲惫的不能拒绝,便抿唇喝了。
几回下来,一碗参汤很快就见了底,期间连一声苦也没听她抱怨。
江歇心下欢愉,恨不得再来个几十碗喂给她,瞧着她苦的皱起来的眉毛,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来,崔玥细心,给带了一包蔗糖块来。
他小心打开,递过去:“吃块糖吧,那药肯定很苦。”
陆颜冬本身不喜欢吃糖,但还是拿起来一块放进嘴里,舌尖掠过,润出一丝湿意,就着汤药余留的热气化开那蔗糖,甘甜可口。
江歇眼睛明亮,笑着问道:“甜吗?”
陆颜冬一直是低着头,闻言,轻轻一应。
其实,她想说。
方才的汤药,没有平常的苦,只是这块糖,要比平常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