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见势,拍了拍他的脸颊:“方三娘,你可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说着,一脚踹开客房的门,回身揪住方三娘的领子把他带了进去,往地上一摔,命令道,“把你这里放的脏东西,都给我拿出去!”
方三娘好歹也是年近五十的人,被这样小鸡似的拎来拎去,好悬散了架子,但那人一喝,他不得不爬起来。
先是打开窗子,把熏着迷魂香的小炉子给直接扔到了楼下,再跑到榻边,把那个装着药草的枕头也一同扔出去,然后把雀子叫来,换了桌上的茶水,连着那本小人书都拿走了,估计里面有什么迷药之类的。
江淮瞧着他和雀子忙来忙去的,眉头皱的极紧,为了劫这批货,他还真是做了十足十的准备,迷魂香,枕头,茶水,就连书都不放过。
“老东西。”她微愠道。
方三娘处理好后,浑身是汗,他也没想到这次碰到硬茬了,赔笑道:“大小姐,这屋子里面都弄好了,现在绝对是干净的,什么脏东西都没有。”
江淮微微颔首,道:“要不是我急着去通州,非得扒你一层皮不可。”停了停,蹙眉道,“我晚上没吃饱,弄些酒菜来,要是再敢动手脚,我要了你的狗命。”
旁边的雀子见事情头一次败露,也吓坏了,连忙和方三娘一起点头,连滚带爬的跑到楼下准备酒菜去了。
江淮瞧着他们仓皇的背影,疲倦的扭了一下脖子,听着那关节处传来的咯吱声,不快道:“老王八,算计到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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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队伍即将上路,钱景春等人早已经在客栈外面备好,等着江淮从里面出来,那方三娘昨天被教训一通,都不敢抬眼看她。
江歇事先知道,没说话,倒是何麓疑惑的问他怎么了。
方三娘仍是不抬头,讪笑道:“没睡好,落枕了。”
江淮路过,在他脖子上拍一下:“好了?”
方三娘为难的抬起头来,满脸通红:“……好,好了。”
江淮挑眉一笑,踩着脚蹬一跃上了马身,居高临下的说道:“好了就行,你这年纪大了,得时刻注意点儿。”再一挥手,吩咐道,“上路!”
方三娘不停的赔笑,说着好听的话,眼瞧着他们的队伍越走越远,这才长呼了口气。
旁边的雀子也有些后知后觉,语气多有惋惜道:“老板,咱们这次差点儿就能得手了,偏当叫她给看出来了。”
方三娘转头看他,紧皱眉头,瞪着铜铃大眼,呲牙道:“得手?你小子说的轻松,你可知道那人背后的靠山是谁啊?”
雀子一愣,面色怪异:“不知道?”
方三娘摇了摇头,眸间复杂:“……是上御司那位。”
雀子眼睛逐渐睁大,不安的咽了下口水,往后退了几步。
方三娘有些局促:“你怎么了?”
雀子没说,方三娘又吼了他几句,这才哭腔甚浓的说道:“我昨天给五阳坡的葛老大送信儿了,叫他们……在前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