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招是吧?用绳子绞死了。”江淮干脆,吩咐何麓,“派人去福泽乡,叫那的十三个里正把各村的百姓都叫到村口,拖着他的尸体,每个村走一遍。”
何麓暗惊:“大人?”
江淮冷淡道:“还不快动手。”
何麓没办法,只好带着两个定龙卫的侍卫上前,可还没碰到周崇那年迈的身体,那人便坐在地上,痛斥起来:“江御侍!老夫行事坦荡!容不得你查!”
江淮挑眉,叫何麓先退下,随后拿过案上的册子掷到其脚下,道:“这段时间,府里共收诉状三万七千两百一十二张,光揭举你一人侵吞赈灾银款的,就有一万多张,铁证如山,你不招也得招。”沉默两秒,提高声音,“说!你把银款藏哪儿了!”
周崇咬牙:“老夫没有吞皇粮!我周某为人一生清白!”
江淮微微眯眼,和身后的谢云霄对视两秒,走下堂去,何麓见势,赶紧把要挣扎的周崇摁住,不安道:“大人,您这是要?”
江淮伸手按在周崇万分狰狞的脸上,摸着他右脸颧骨上的狗皮膏药,笑声吟吟,话中语气意味深长:“你这是什么?”
周崇的脸色忽然变得极其慌乱:“这是老夫中风治面瘫的!”
江淮冷哼一声,直接一扯。
只听刺啦一声,那在颧骨上贴了几十年的老膏药被硬揭了下来,被遮盖的皮肤是异样的白,而且上面还多了一个字,用针刺的,已经结了黑痂,写着:虫。
何麓蹙眉,不知道什么情况。
倒是谢云霄和钱景春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
而被揭了膏药的周崇如遭雷劈,一下子摔在地上,枯槁的手拼命的捂着脸上的那个字,哆嗦个不停。
江淮将膏药扔掉,冷言道:“先帝朝六年,也就是长德六年,你通过了乡试和县试,进京参加当时还是四院的科举联考,却在次试大考的时候,被抓作弊,驱逐出长安,那年的作弊后刺颊的示字,就是虫。”
何麓闻言,惊愕万分。
“乡里都以为你是落榜,其实你是因为作弊被逐的,对吧。”江淮垂眸,“算算,这张膏药,你贴了不下五十年吧,周老。”
周崇终于服了软,脸上的肉抖得厉害,扒着江淮的脚,哭道:“御侍大人!御侍大人您饶了我吧!我招!我招还不行吗!”再转身对何麓道,“我贪的灾款,全在我床下的地窖里!”
江淮问道:“多少?”
周崇依言答道:“三万两。”
江淮点头,何麓带人去了。
周崇没办法,只能对江淮不停的磕头,两下过后便血流如注:“御侍大人!您打我骂我都成!只求别把这事说出去!我求您了!”
一直坐在旁边看热闹的宁容左忽然似笑非笑道:“一生清白?真是自欺欺人。”说完,拿起清茶呷了一口。
江淮自是不会心软,手一挥,厉声道:“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