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慕容秋将旭王预谋谋反的事情告诉皇帝之后,那人伤心是小,立刻下令至新远督府,命宁纪把十四州的三分之一的太林军调去河泗,又吩咐那河泗刺史孔毓集兵预防,既然旭王的计划是从鲁阳过河泗,再打到抚州来,那么就让他的阴谋,彻底夭折在河泗边界,直叫他进不去抚州!
谁料旭王那边还未稳定下来,长安又出事了,虽然是齐夺手下的十六卫负责皇城戒严,但李侃元所领的禁军一样是责无旁贷,这日常朝会上,慕容秋一本折子递上去,弹劾李侃元御下不严之罪,请皇帝收回其兵权。
满殿愕然,李侃元最是激动,遂当堂激辩。
结果慕容秋有理有据,将他手下的三位首领的劣迹全部列举出来,声称贪杯误事的情况不止昨夜一次,这本就事实,李侃元的辩解也越发苍白。
而在这场强辩胶着不分之时,皇帝却力排众议站在了慕容秋这边,他没有追究李侃元的罪责,只暂停他的禁军使权,命他三日内交出金兔兵符。
皇帝对外宣称是小惩大诫,但为官许多年,老奸巨猾的李侃元早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知道这一切肯定是慕容秋和皇帝的计划,但他来不及思忖谋反的事情是否被泄露出去了,只知道这金兔兵符不能交。
若是交出去,抚州就没有接应了。
于是乎,李侃元和孙云昌一拍即合,千里加急通知旭王,准备将计划从八月中提前到三天后,那人回信到也快,称鲁阳已经备兵完善,只要他在长安动手,他立刻起兵北上,通河泗至抚州进行强攻。
如此一来,金兔兵符到了第二天还没交,皇帝和慕容秋早有李侃元会狗急跳墙的准备,遂提前将金羽军布防好,因两人商议是在御书房,遂这件事情也通过秦戚的嘴,传到了花君的耳朵里。
……
南塘街临近太师府的小巷内,有浓重的血腥味飘散而出,略微靠近,还能听见刀刃相撞的刺耳声,视线转进去,有两人在殊死搏斗。
那年头许久的墙皮被掌风击的脱落,上面满是冗长的刮痕,而那胶着争斗的两人——处于下风的蓝衫男子,正是李侃元的二儿子李子尘。
他未带刀剑在身,抵抗的有些吃力,更是满心的疑惑不解,他今日奉父亲之命来给郭绝送消息,想转告其计划有变,却不知这个黑衣男子从哪里跑出来,上前就是一剑,他虽然躲得快,但那人紧追不舍,来不及过问只能过招。
他身为禁军统领的次子,武功自然是长安后生中数一数二的佼佼者,但那黑衣男子却怎样都能更胜一筹,力如墙石,一击即断骨碎肉。
李子尘的胸口挨了一掌,那生横的力道侵入皮肤,钻入五脏内摧枯拉朽,他眼睛瞬间血红,猛地喷出一口血来,然后脖颈一凉。
他根本没看见刀光闪,就已经有血从脖颈处流了出来,李子尘惊恐的伸手去捂,但那血像是红色的绸缎,滑顺的要命,欢愉着叫嚣着从指缝中流走。
那黑衣男子蒙着面,一双眼睛似是鹰勾,就这样看着李子尘在这狭窄的巷墙内徒劳挣扎,只把四处溅的都是血,然后还不等抓自己的衣摆,就翻白眼死了。
出于杀手的敏锐和谨慎,黑衣男子又补了一剑,这才凌身离开,眼下正值傍晚,又因皇帝下令封城,所以气氛紧张,并无人在街上闲逛。
他就这样一路直奔海棠府,花君已经等他许久,一见到他靴面上那令人作呕的鲜血,立刻蹙眉道:“郭伯父果然不知道日期更变的事情。”
男子单膝跪地,拱手复命道:“正是,那李侃元派其次子去传信,不过已经被属下给处理掉了,郡主大可放心。”
花君微微眯眼:“你把李子尘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