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肢体疼痛不减,但幻觉却少了很多。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脸色古怪:“怎的感觉不到它了?”
贺荣道:“金乌素属药也属毒,它为了帮你,伤了基底,怕是要休息好一阵子才会醒了。”停了停,感慨道,“真是宝物啊,这般效用根本不差广陵仙分毫啊。”
江淮也轻笑了笑。
“你们两个说完没有。”
不远处桥九娘赶了过来,她惦记着江淮的身子,便来催促,想要她快回去休息,贺荣一向惧内,遂面无表情道:“说完了。”
“说完了还在这里坐着。”桥九娘抱怨一句,“盲儿,快回去休息了。”
江淮本想起身,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对了师娘,大师兄的灵位……在哪儿?我想去看看。”
桥九娘一愣,耳闻风打叶子的萧瑟声,和贺荣对视一眼,苦涩道:“盲儿,你说什么呢,这是自古以来就立下的规矩,杀手死后是不能立牌位的。”
江淮眼眸轻颤:“这我自然知道,只是大师兄……”
“他也不例外。”贺荣道。
江淮闻言,浑身泛冷,险些又让那复仇之火复燃,沉默了两秒后,她对桥九娘道:“师娘,方才一碗粥不够,我有点儿饿了。”
桥九娘笑道:“你想吃什么,师娘给你做。”
江淮抿唇一笑:“我想吃您做的油泼面。”
桥九娘一愣,差点儿又落下滚泪来:“好。”赶紧背过身去,掩饰着抹了一下眼角,快步去了后厨房,不一会儿就端了碗热气腾腾的面回来。
摸了摸江淮的发丝,桥九娘轻声道:“快吃吧。”
江淮拿着筷子,闻着那四溢的白热气,果然是幼年的味道,夹起一片来吃着,唇齿留香,却在不知不觉间模糊了视线。
食之逐渐无味,她的脑海里满是贺子沉的音容笑貌。
想着,江淮忽然停了动作,久噙的泪珠啪嗒落在桌上,摔成两瓣,声音清脆且清晰,那风瞬间停了,使得桥九娘也心酸的别过头去,细声抽泣。
傻孩子,在外面到底受了多少苦,怎么一回家,就以为是梦呢。
而江淮是左撇子,她瞧着自己那断了一小截的尾指,眼底闪过一瞬间的驳杂,然后抽了抽鼻子,大口大口的吃起面来。
被关起来的几天,当真是一场噩梦。
好在,梦醒了。
醒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