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璟心里憋闷,俯身将她抱去卧房安顿好,随即老实的去了书房睡觉,结果却因为江歇的事情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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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江淮正在永巷的院里洗衣服,忽然见山茶引着郭瑾走了进来,小丫头眼圈通红,见到她立刻滚下泪来:“君幸姐姐!”
江淮抬头,忙擦手起身:“怎么了?”
郭瑾紧张的手抖,用力的抓住江淮的手臂:“君幸姐姐,早上的时候高伦来找我,说昨夜江大哥收到南疆何麓的来信,信上写江歇哥哥在战乱中失踪了,到现在还音信全无,活人不见尸体不见那。”
这一席话像是石头,砸的江淮眼花耳鸣,反握住她的手腕,不可置信的说道:“你说什么?老三失踪了?”
郭瑾对江歇有情,遂担心不已,拼命的点头。
山茶听着,也焦急道:“主将怎么可能会失踪呢?”
江淮稳住慌乱的心绪,分析道:“想必正是因为此事的蹊跷不小,大哥才会托瑾儿告诉我。”想了想,“那信上的日期是什么时候?”
郭瑾仔细回忆道:“十天前。”
江淮皱眉思虑道:“从南疆送信到长安,走罗国古道,马不停蹄的话三日便够,这封信怎么会足足送了将近十日,难不成是其中出了什么差错吗?”
郭瑾摇头,急的火烧眉毛:“怎么办啊君幸姐姐!”
江淮忙安抚住她,谨慎道:“大哥叫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话要转交给我?”
郭瑾忙不低的点头,环视周遭,然后小声道:“大将军碍于身份没法入宫,这事口头也说不明白,想叫你找机会出宫一趟,越快越好。”
江淮颔首:“这倒也是。”
山茶捉急道:“可是永巷的宫奴不能随意出去,就连去各宫送衣服都要禾娘记录同意才可以,大人怎么出去啊。”
郭瑾知道江淮功夫深高,便道:“不如趁夜……”
“来不及了。”江淮面上镇定,但心里已然骇浪频掀,“信上的日期都已经是十天前的了,老三的事迫在眉睫,等不了。”
郭瑾道:“那君幸姐姐的意思是?”
江淮瞧了瞧她身后,问道:“你的随侍婢女顺儿呢?”
郭瑾眼睛一亮,忙道:“在外面的长街口等着我呢。”
……
……
通往佛门的长街上,有三位女子并肩而行,中间的蓝袍女子是太子正妃骆择善,左右两侧分别是慕容琦和陆文玉。
慕容琦性子孤拐,加之坊间谣传的身世太过不堪,遂到现在还是未嫁的老姑娘一人,而陆文玉则在两年便嫁给了大理寺司直林统,如今已经身怀六甲,小腹微隆孕象稍加明显。
上元佳节,一众官妇臣女都来入宫给太后请安,慕容琦和陆文玉早在去年八月赏花宴和骆择善结识,遂准备结伴出宫。
“劳烦太子妃亲自相送。”
陆文玉淡笑着说道。
慕容琦面色平静,也附和着说道:“不过是这一小段路程而已。”
骆择善把玩着腕上的镯子,淡然道:“左右这北东宫无趣儿,我一个人也总不知道该做什么,你们两个有时间便多多入宫,咱们也好搭个伴儿,闲来解解闷也不错。”
“太子殿下还没下早朝?”
慕容琦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骆择善眼底漠然,点了点头:“不过也快了。”
陆文玉早就听说宁容左并未善待此人,怪道慕容琦不会说话,便笑着安抚道:“不如太子妃亲自去迎,殿下看了必然高兴。”
高兴?
宁容左厌烦自己还来不及呢。
经过上两次的事情,再加上皇后的威胁警告,骆择善如今已经没有前端时间那么愤恨,知道自己若是再闹下去,太子妃一位不保。
但在这两人面前,她不可能实话实说,遂道:“也好。”
慕容琦则又道:“看来太子妃和殿下的感情是真的好啊,听我舅舅前两日说……殿下私底下叫您润儿,可是您的小名啊?”
骆择善脚步停住,疑惑道:“什么润儿?是慕容秋告诉你的?”
慕容琦点头:“说是太子殿下随口一提,没继续追问。”
骆择善眼底复杂,恍然猜出原因,遂掩饰道:“是我的幼名。”
慕容琦见状,转身随意瞟了一眼,皱眉道:“郭瑾?”
那两人回头,瞧见郭瑾从对面走过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深深低着头的婢女,不过她们三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郭瑾身上,没有怀疑。
郭瑾也没想到这三人会在通往佛门的长街上,那佛门分明是专通官员的城门,但事已至此,只好硬着头皮过去道:“给太子妃请安。”
骆择善微微点头,另外两人也淡淡道:“御司大人好。”
陆文玉摸着小肚子,淡笑道:“御司大人这是要出宫?”
郭瑾点头:“府上来人说母亲身子不适,所以准备回府一趟。”
陆文玉笑道:“御司大人还真是孝顺,那您先请吧。”
郭瑾不知不觉松了口气,最后对骆择善行了一礼,带着身后的婢女继续往佛门的方向走,临了道:“走了顺儿。”
那三人站在原地。
慕容琦眼底蔑然:“这个郭瑾还真是鸡飞成凤了,皇上当年杀了郭绝和郭凛,怎么不直接抄了郭家,如今祸害无穷。”
陆文玉冷眼一笑,没有说话。
而骆择善瞧着郭瑾的背影,也顺便看了一眼那个婢女,可当那视线定格在那婢女的左手上时,她浑然瞪眼,厉声道:“站住!”
说罢,脚步迅速的走了过去。
慕容琦和陆文玉同时一愣,也连忙紧随其后。
郭瑾停住,瞥了一眼伸手的婢女。
坏了,怕是穿帮了。
果不其然,那骆择善信步而来,脸色十分不好,瞧着那一直躲着自己目光低着头的婢女顺儿,一把抄过她的左手,瞧着那拇指上的鸽血碎纹镶金扳指,还有那断了一截的尾指……
这枚扳指,骆择善再熟悉不过。
宁容左从前一直戴着它。
伸手用力的扳过个婢女的下巴。
骆择善含恨道:“江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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