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遥接过藏好,淡淡道:“太医署有崔玥,我们娘娘想得这些东西有些困难,所以才托您从宫外带进来,国公爷可千万不要外说。”
陆誉面色含恨:“这是当然,江淮杀了老夫独女,老夫自然也不会让贤妃好过。”负手在背后,“那一切,都看娘娘的了。”
小遥点头:“国公爷放心,报应不爽,也该轮到江家了。”
…
“容岐,这个点心好不好吃啊?”
御景殿里,温淑妃带着一食盒精致的点心来,俨然一副慈母的样子喂给誉王,那人还小,自然喜欢吃甜食,便点头道:“好吃。”
温淑妃笑的开怀,又递了一块过去:“那就多吃点儿,你以后想吃什么尽管告诉淑母妃,淑母妃着人给你做。”
誉王懵懂的点头,又喝了口甜水。
太后坐在软榻上瞧着:“容岐如今养在哀家膝下,却倒是辛苦了你一趟一趟的过来,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
温淑妃将食盒交给身后的小遥,淡淡道:“太后说笑了,妾身是想着,如今贤妃再度有孕,必定是自顾不暇,更没办法照顾容岐,小孩子养在您身边也不免吵闹,所以时常过来看看罢了。”
书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递给她一杯茶:“淑妃娘娘有心了。”
温淑妃则道:“如今宫中……皇嗣不多,臣妾自然要上心。”揉了揉誉王的头发,“辅佐皇后娘娘,只盼荣修仪和贤妃的孩子降生了。”
太后点了点头,旋即道:“罢了,你来了这么久,哀家也累了,你就先回去吧,喜欢容岐改日再来看他就是。”
温淑妃轻应,起身行礼离开。
待送她出了院子,太后才露出不悦来:“这个韩惠,胆子还真是不小,居然打上了誉王的主意。”
书桐也谨慎道:“她这些日子总来,怕是又想……”
“想都别想。”
太后冷冽道:“一个恒王保不住,庆王过继给她也出了事,如今成王走了端王去了信州,宫里就只剩下太子和容岐,哀家是绝对不会让她得逞的,一个广邳进贡来的玩意儿,花花肠子到是不少。”
书桐附和道:“太后说的是,那咱们怎么办?”
太后倒也利落:“你现在就去上御司找江淮,叫她赶快把温淑妃给哀家料理了,这种人若是留着,后患无穷。”
书桐茫然:“现在?”
太后蹙眉点头。
书桐这才道了声是,大抵是半个时辰后,她才回来,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太后闻声抬眼,嗓音有些困倦的哑:“怎么样?”
书桐淡淡道:“大人说,只交代誉王殿下,让他一见到温淑妃便哭闹不止就行了,剩下的,她自会处理妥当。”
太后点头,叫过一旁逗鹦鹉玩的誉王,他听到了方才的对话,乖乖的把装着鸟食的碟子放下,大眼睛眨了眨:“皇祖母,小姨为什么要孙儿一见到淑母妃就要哭闹啊。”
书桐和抬头对视一眼,俯身道:“七殿下,您觉得……温淑妃对您怎么样啊?”
誉王笑道:“淑母妃可好了。”
太后又问道:“那和贤妃相比呢?”
誉王这回又笑道:“当然是母妃好了。”略微不高兴,“只是不知道孙儿什么时候能回去灼华宫,和母妃住在一起。”
书桐这才道:“七殿下,您只要听了御侍大人的话,保准您能回去灼华宫,可您若是不听,温淑妃就要把你带走抚养了。”
誉王大眼睛眨了眨,恍然道:“就像……小姨当年教我对父皇说……梦到了大火那样,是吗?”
太后颔首:“你可记住了?”
誉王天真的点了点头:“孙儿记住了。”
…
又几日,御景殿里。
誉王躺在床上,小脸红扑扑的,像是发了高热,崔玥利落的拿出针具给他行针退热,和一旁的江淮对视一眼,点了下头。
太后在旁心急如焚:“崔玥,誉王可有大碍?”
崔玥起身行礼道:“太后娘娘别急,只是寻常发热,这对于小孩子来说是常有的事情,微臣已经行针施药,睡一会儿就好了。”
太后这才松了口气,由书桐扶着坐下来。
“皇上驾到——”
院里传来桂笙的声音。
话音未落,皇帝便疾步走了进来,他大病初愈,脸色憔悴,眉眼间尽是对誉王的担忧,先给太后行礼道:“母后。”
太后叫众人退下,道:“你怎么过来了?”
皇帝至床边看了一眼誉王,见他暂无大碍,便松了口气:“儿子一听说容岐高热,就忙赶了过来。”叹了口气,“近来宫中多事,老五和老六相继去了,老七可千万不能有事。”
太后也怅然道:“流年不利啊。”
皇帝脸色难看,忽而道:“好好的,容岐怎么会高热呢?他在母后这里也住了许久,并无大碍啊。”
太后摇头,而书桐略作思忖,唏嘘道:“是好好的,只是这些日子随安堂的温淑妃总是过来和殿下说话,像是天气降冷,七殿下也是玩累了,所以才着病了吧。”
皇帝蹙眉挑起:“韩惠?她来做什么?”
书桐忙道:“许是淑妃娘娘五年连失两子,伤心太过,所以常来照看誉王殿下,想要宽慰宽慰罢了。”
太后却蓦然冷哼:“恒王走了,广亲王也能没照顾好,这段时日来看誉王,这孩子也病倒了。”怒气道,“韩惠非要宁家绝后吗!”
书桐暗惊,忙道:“太后。”
那人气没消,继续道:“不吉利的东西。”
书桐见状,偷偷抬眼看向皇帝,那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旋即回身对桂笙道:“去传司天台的庞密来。”
桂笙轻应,转身出去了,穿院子的时候和站在那里的江淮对视一眼,轻轻点了下头,随即消失在院门口。
崔玥看见,小声道:“去请庞密了?”
江淮轻微点头:“我已经交代好了庞密,他知道怎么说,到时候先用不吉天象困住温淑妃,剩下就交给你了。”
崔玥微怔,又很快反应过来,谨慎道:“多久?”
江淮想了想:“半年最好,千万不要让人看出来。”
崔玥道:“温淑妃早年发作过轻度肠痈,这些年调理着,倒也没什么大碍。”斜睨着江淮,“我会让她旧病复发,死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江淮放下心来,又问道:“誉王怎么样了?”
崔玥淡淡道:“只不过喂了一勺催热的药,看上去是发热,实际上不会伤身体的,我已经行了针,睡一觉就好了。”
江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