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洋洋洒洒一席话,听得江淮犹如心被刀割,似笑非笑道:“我把前朝弄的乌烟瘴气?我牝鸡司晨?”深吸一口气,“母亲难道不知我是为了什么吗!”
慕容葏丝毫不惧,一言中的道:“你是为了你自己!”上前一步,“是你私心想要这大汤的政权!你现在和长欢公主有什么区别!”
江淮皱起眉头,放下捂着脸的手,态度逐渐认真起来:“母亲,你怕是被瑾儿的死给刺激到了,说话都糊涂了。”
慕容葏愤怒道:“我没有糊涂!是你!是你忘了初衷!”颤抖着,“你当初不同意瑾儿嫁给世子,不就是怕生了儿子会成为你上位的阻碍吗!”
这一席话化作银针刺透江淮的心,她猛地后退一步,神色有些闪烁。
慕容葏气极反笑:“怎么?被我说中了?”紧追不舍,“江淮啊江淮,你这两年弃用旧臣培植自己的党羽!不就是自己想做这大汤的第二个昭平皇后吗!你生了这样的心思!你对得起你师父和你父亲!还有长信王的遗托吗!”
江淮脸色冰冷,眼底深处更迭着深深的欲望:“遗托?遗托不就是要我把这大汤江山归还给长信王一脉吗?”停了停,“我不就是长信王之后吗?”
她说完,周遭下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意思。
而慕容葏听完这话,心如刀绞:“可你是女子!”
“何必妄自菲薄!”
江淮眼神阴狠,态度决然:“男人如何!女人又如何!褪去这幅皮囊,也不过都是这万千俗世中的一个!谁说男子中没有昏懦,要我说,女子中遍出巾帼!他日若得这大汤政权在手,我非要休去这女官制度,叫女子正大光明的入仕!我要叫这天下人知道,休说皇帝,就是这千百年流传下来的规矩,亦能奈我何!”
话音砸地如雷,终究劈碎了那仅存的母女情分。
江淮说的坚定不移,可听在慕容葏耳朵里,却如同寒心的冰,自江淮封了御令之后,她便一直在担心,没想到千防万防,这一天还是来临了。
江淮,陷入了政权的漩涡。
“君幸。”
慕容葏无奈摇头:“你从前不是这般样子。”
江淮无情:“从前哪般?”
慕容葏面色颓败失落,嘴唇哆嗦着:“你从前……最重自由,我知道,你想扶统大任完成之后,和丹鸿去游历天下,怎的如此……这般丧心病狂,你杀了朝上的异己我不管,可是那些中立的忠臣,你也忍心下得去手!”
江淮面色凌然:“是啊,不听我话,不站在我这边的,都得死!”
“不站在你这边……都得死?”慕容葏酸楚:“难道……我这般阻拦反抗你,你也要像长欢那般弑母吗!”
绿真哭噎道:“老夫人,大人,你们别说了!”
高伦和一众下人也不停的劝阻着,连着磕头咚咚出声。
江淮见状,蔑然轻笑:“好一记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母亲……若我不在前朝苦苦维持!哪儿来你们在这侯府的平定安宁!没有我江淮的作恶多端!就没有江家和旧臣如今的辉煌!没有我!你们早就死了!”
她说着,上前扯下慕容葏手腕上的佛串,厉声道:“没有我,哪来这太后都用不上的好东西!”一把掷得粉碎,“你们现在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她那歇斯底里的样子看的慕容葏心颤,撑不住跌坐在椅子上,清泪簌簌而落如那脱线的佛串般:“好啊,你总算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江淮眼底浮着一丝红,低冷道:“母亲,事到如今你就承认吧,你还是芥蒂了我不是你亲生女儿的事实,你恨我逼走了花君,对不对?”
屋内一众仆人抬头,惊愕不堪。
御令大人竟然不是老夫人的亲生女儿!
慕容葏被戳中软肋,狠命的跺着脚:“你们还不快出去!难不成还期盼着在你们得知了真相后……她不会杀人灭口吗!”
她说完,屋内的仆人这才醍醐灌顶,纷纷躲着江淮跑了出来。
而崔玥扶住江淮的手臂,为难道:“君幸,要我说……算了吧。”在那人冰冷的目光中又道,“就算皇帝当年杀了长信王,可这二十五年……他也不是昏君,这天下百姓在他的统治下,也一样过得平安喜乐,不是吗?”
江淮哑然失笑,讥讽道:“好啊,看天下皆是菩萨,唯我一人是凡夫。”一把打开崔玥的手,凛冽道,“只是别做梦了,我心如磐石,虽死气沉沉,但千万人不可动摇。”
崔玥无可奈何:“君幸!”停了停,考虑道,“小世子还小,你的身子也快不行了,就算小世子上位,你能保得了他吗?”
江淮面无表情:“那我就在临死前,把所有的威胁除掉。”
崔玥痛心:“君幸!”
“够了!”
江淮双眼极红,可怖的重喘着:“是你们一个个逼得我如此!如今我不能回头了!又虚情假意的来劝我向善!你们……你们才是最自私的人!”
她在这里孤立无援,却又无人能撼动:“我如今……就是要以我之手,遮天下人之眼,从此以后,我江淮说的话,每一句都是这大汤的法,谁人敢阻!”
崔玥有些害怕道:“你疯了。”
江淮冷笑:“不是我疯了,是你们把我逼疯了。”停了停,“我命不久矣,但只要我活着一天,这大汤的政权,必须在我的手里!”
“噗——”
她说完,一旁久未开口的江彦忽然呕出一口黑血来,他松开怀里的郭瑾,痛苦的倒在床上,脸色也逐渐转青,快要说不出来话。
“世子!”
崔玥惊骇,忙过去把了一脉,旋即单手捂脸,泣不成声。
“世子……也不行了。”
江淮瞳孔猛地一颤,和床上无法重新开口的江彦对视着,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复杂的交织,直到那人……彻底的阖上双眸,与爱妻一同去了。
崔玥哀戚道:“世子……心内受创,这么多年终于是油灯枯尽了。”
江淮左眼底噙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她伸手轻轻拭去,狠心道:“无妨,还有小世子在,瑾儿说了,要叫他江未君。”
“你……你……”
慕容葏半撑着身子,以手指着她:“迷途不知……返,我……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气急攻心之际,她也甩出一口血来在地上,失力的倒了下去。
绿真骇然:“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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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爱听歌但是耳蜗小的人,戴耳机真是太痛苦了,每次戴上去摘下来的时候,总觉得我的耳机想要杀了我……然后关于今天的更新ennnn,晾本身也很难过,你们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