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县距离哭宋寨有六十多里,李轨带上四个护兵二日一早出发,辰时前后就进了城,先找个地方吃饭歇脚,然后去采买了一些礼品,让卫卒挑着去见涿县县尉乌贵。
幽州刺史部管着好几个郡,每个郡都设有都尉一名,协助太守掌管军事,刘琰他们属于刺史府所在地广阳郡都尉府,不属于涿郡都尉管,所以他们的粮草补给都由广阳郡筹措划拨,按道理来说军用物资到哪都是一路绿灯畅行无阻,但这个道理在涿郡的涿县就行不通,因为涿县的县尉叫乌贵,是个胆大包天、嗜财如命的货色。
雁过拔毛是他的拿手好戏,见到这笔物资打这过就动起了歪心思。
若是搁在平时刘琰自然要跟他打打官司,但眼下已是寒冬,弟兄们没有被服整天冻的冷哈哈的,多磨叽一天弟兄们就多受一天的罪,所以刘琰只好妥协,让李默贿赂一下那个乌贵,好把被服弄过来。
李轨带着人和礼品直奔乌贵家里,却来晚了一步,乌贵去衙门了,家里只有他的发妻胡氏,这胡氏也是个贪财之人,见李轨送的这份礼够厚,一面留他喝茶,一面打发家中小厮去县衙禀报了乌贵。
乌贵虽然贪财、胆大,但也非无所畏惧,阻截军用物资的罪过还是很大的,还是要见好就收。
得知哭宋寨已经服软给了孝敬,他便准备退一步。
于是交代小厮把李轨等人请到县衙来,来个公事公办,表现一下自己的正直无私。
涿县县衙地方不大,乌贵虽身为县尉也只能跟一干小吏挤在一个院子里办公。
见面寒暄,说些废话,乌贵已经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为自己开脱,李轨虽心里厌恶这厮无耻,但也只能隐忍不发。
戏份做足,乌贵皱了皱眉头,装出很为难的样子,但还是当场开了令签,把那批被服还给李轨
李轨是一刻也不想多待,起身往外走,乌贵就作势往外送。
恰在这个时候一名彪悍的络腮胡皂隶走了进来,瞅了李轨一眼,伏在乌贵耳畔嘀咕了两句,乌贵眉头一拧,示意他先出去,这边向李轨拱手说道:“在下还有点小事,恕不远送了。”
说罢便转身跟着那个络腮胡皂隶去向西跨院。
西跨院的门虚掩着,里面站着几个束红腰带的皂隶。
夏侯忠从军之前就是广阳郡的捕快,因为这个李轨对衙门里的道道还是略知一二的,这些捕快看着都是穿一样的皂衣,其实是有等级之分的,只有资深皂隶才有资格系红腰带的。
但吏毕竟是吏,再大也大不过官。
乌贵大小也是一个县尉,一县最高的军事、治安长官,有必要对几个皂隶如此恭敬吗,除非他们是来自郡府,甚至是更高一级的刺史府。
不过这毕竟不关他什么事,他是来要东西的,东西到手了,就可以走了。
拿着乌贵开出的令签李轨带上脚帮的人顺利把被服领了出来,脚帮是专门替人运输货物的帮派组织,类似现在的物流公司,在当地势力很大,而且信誉极佳,押运一批物资走几十里路完全不是问题。
约好了二日清早出发,李轨给随行的张三、李四、王五、赵六放了假,让他们随便溜达,他自己却挎着斩铁刀去了城南。
他从脚帮那里打听到张飞就住在城南,开着一间很大的生肉铺。
张飞这家伙脾气虽臭,但毕竟是三国屈指可数的猛人,就算自己没本事把他收归麾下,跟他认识一下也是好的嘛,有道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猛人朋友就多了一条高速公路。
涿县县城不大,虽有坊市之分,但街面还是很繁华的,尤其十字路口一带更是热闹非凡,李轨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时间不长,对很多东西都充满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