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靖所部主力尽在潞县西南,西北方向防守薄弱,黄巾首领张辽抓住机会强行突破。数千黄巾涌入广阳郡境内,将刺史部所在的蓟县县城围的水泄不通。
当初为了扑灭潞县匪乱,邹靖精锐尽出,此时的蓟县总兵力不足两千,且多老弱病残,防备十分薄弱。
黄巾围城之后郭勋与广阳郡太守刘卫募兵守城,与敌对峙,互相攻击,各有胜负。
赵海大、徐谦、张辽三人心急如焚,三人出奇兵抢占先机,若不能一鼓取胜。等到邹靖、李闵回过神来焉有他们的命在。
张辽献计道:“城中胡喜棉前两年在黑山军,因受伤回乡疗养,现仍在城中居住。他手下弟兄颇多,何不联合他一起夺取城池。”
赵海大道:“这个人我听说过,为人很贪呐,只怕将来糊弄不住他。”
徐谦道:“江湖规矩,该给的,一样不缺他的,他若贪得无厌,那咱就三刀六洞,也是江湖规矩。”
赵海大仍然迟疑不决:“黑山声势力浩大,他的朋友又多,可不大容易招惹。”
张辽道:“了不起把城池让给他,让他们狗咬狗去。咱们拿了好处南下去寻人公将军,将来攻城略地,开朝立业,也不失王侯之尊。”
赵海大这才下了决心,遣使进城与胡喜棉谈判,胡喜棉虽然回乡疗养,却也没有闲着,暗中纠集了三五百闲汉,准备等他病好在城里捞他一把,然后回太行也旧部会合。
而今赵海大、徐谦、张辽三人将蓟县围得水泄不通,胡喜棉看到了希望,两下一拍即合,相约夜半放火攻城。
郭旭和刘卫对此毫不知情,夜半人静时,忽闻南城火起。郭勋情知有变,急召刘卫,却得知刘卫已经南下救火去了,郭勋面无人色,惊叫道:“中贼计矣。”
果然这是张辽使得声东击西之计,调开刘卫后,胡喜棉亲率子弟强攻北城得手,放赵海大、徐谦进城。
官军抵挡不住,瞬间崩溃,数百兵马围攻刺史府。
杀声震天,箭矢直飞进刺史府大堂。
郭勋持剑督战,勉强维持,僵持到四更末,只觉得心力交瘁,几近崩溃。
众人见刺史如此,也无心恋战,一些人悄悄丢弃刀枪翻墙潜逃,还有一些人准备寻找时机投贼,合伙洗劫刺史府。
郭勋仰天长叹,丢了宝剑,落寞地回后宅,与妻儿见面,抱头痛哭。
夫人侯氏安慰道:“大丈夫为国捐躯,有何遗憾?”郭勋道:“我身为一州刺史,持节护民,到如今却连自己的妻小都护不住,我心有愧啊。”
刚说到这,就听得夹门外一阵大乱,惨叫声,哀嚎声,兵器撞击声不绝于耳。
一名忠仆飞奔而入,禀报说贼闯进来了,那仆人脸上让人砍了一刀,肌肉翻起,深可见骨,十分骇人。
家眷惊恐尖叫,乱作一团。
郭勋心如死灰,就想寻短见,却发现手中空空,无法自尽。
侯夫人急忙取出毒药,唤来女儿郭莱、侄女郭佚一起自尽。
两个小女子哭哭啼啼都不甘心,侯夫人冷笑道:“能饮药似,是你们的福分。”
说罢就要强灌女儿郭莱服毒。
“夫人万万不可!”
恰见府中幕宾简喜狂奔而来,身后领着一群便装武士,为首之人十六七岁,面白如玉,浓眉大眼,天生一股英气,直冲云霄。
“子熙,这位是?”
“他名叫赵云,乃李轨麾下一队率,少年英雄,十分了得,外面的贼寇尽被他杀了。”
说罢就引赵云参拜。
郭勋听说这少年便是赵云,大喜,说道:“常山赵子龙,我记得你,当初你击杀胡层,众人都要杀你,是李轨力排众议救下了你,他果然没有看错人。危急时刻,方见英雄本色。”
赵云道:“军侯已至城外,黎明入城,特遣赵云入城禀明明公。”
郭勋闻言,不觉双眸濡湿,他引阖府将吏共同守御,苦苦支撑到现在,本以为身将丧贼手,不想老天爷睁眼,送来了李轨和赵云。
真是身有正气,老天爷也庇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