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事了,李轨一行日夜兼程回到幽州,路过涿郡范县时,见夏侯忠迎候在界首。
见面道:“恭喜李太守,贺喜李太守。”
李轨道:“惭愧,太守没捞着,反而被人贬去辽东,真是晦气。”
得知因果,夏侯忠安慰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去辽东也好,而今郭公要走,邹靖、公孙瓒、胡群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到时候你左右为难,倒不如一走了之,让他们讧去。”
李轨道:“你觉得去辽东是好事?“
夏侯忠道:“至少不是坏事,只是委屈了阿莺,人家本来是要做太守夫人的,这下只能暂时委屈,做个长史夫人了。”
原来朱大嫂和石重已经护送闻莺去了常平镇,正加紧筹办二人的婚礼。
李轨道:“黄巾已平,卧虎庄也该步入正轨,且让他凉一凉,你我一同去辽东如何,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开拓辽东还得靠自家兄弟。”
夏侯忠道:“长史吩咐,岂敢不从。哈哈,我这就奔去辽东,先替你打探打探,做个耳目。”
李轨道:“那又何必急在一时,且去常平镇喝我一杯喜酒。”
夏侯忠道:“喜酒在辽东补上,辽东土着势力大,不可不慎。我走一步,以免你被动。”
李轨十分感动。
二人结伴到了幽州,夏侯忠扮作客商,先去辽东打探,李轨去见郭勋。
郭勋听完李轨所述经过,稍顿,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大将军如此安排或者有他的深意,此事你怎么看?”
李轨道:“辽东孤悬在外,既是玄菟、乐浪二郡支撑,又担负威慑高句丽、扶余之重任,若根基不稳,幽州半壁势不可保。我此去辽东,当先稳住辽东,然后协同二郡,共保我朝疆域永存。”
郭勋道:“玄菟、乐浪根本就是辽东的附庸,辽东不存,二郡难守,所以守住辽东乃是重中之重,切不可掉以轻心。对高句丽和扶余,当以安抚为主,中原方多事,边疆可千万不能再出乱子。”
李轨一一领命。
郭勋喝了口茶,又道;“辽东土着势力,你打算怎么应付?”
李轨道:“辽东虽远,亦是王道乐土,果然敢逆反,李轨手中刀绝不客气。”
郭勋盯着李轨,良久之后方默默点头,又说出一番意味深长的话来:“长史、太守,看似一步之差,中间其实隔着千山万水。你一路走来不易,且行且珍惜。”
李轨谢过。
回到常平镇,众人得知李轨外放了辽东,都觉得不值。
李轨却很乐观地说:“辽东并未化外之地,也是大汉的疆土,能为国戍边,乃是李轨的福气,诸位为何有此担忧?”
管亥道:“倒不是担心什么,只是常平镇大好的局面就此断送,殊为可惜。”
李轨笑道:“常平镇能有今天,赖诸位共同努力,又非李轨一人之功,再说我此番去辽东也不是一辈子不回来了,早晚还有再见之日。”
凌嵘也开解众人道:“常平镇各项事业也步入正轨,只要遵照执行,纵然不比从前,也不至于走偏,再说辽东也不是天涯海角,音讯互通,主公还是咱们的主公嘛。”
这一说,众人方才心安。
李轨去辽东,向郭勋提了几个条件,一是带兵赴任,二是由他举荐继任者。
两样都得到了郭勋的支持,辽东是边郡,战事频繁,身为长史,没兵可玩不转。其次,常平镇是李轨一手打造起来的,若非他举荐的继承人,别人也玩不转。
且李轨此去,对很多人都有利,他们也没理由反对。
李轨于是推举周府为常平镇镇遏使,以凌嵘为副,辅佐之。
闻莺,朱大嫂母子,石重也留在常平镇。
朱大嫂笑道:“我们留下倒也罢了,哪有把自己新婚妻子也留下的,不然,辽东的百姓要说了,长史孤身前来,是打算混两年就走哇,根本没把辽东当家嘛,若有此疑惑,你又如何能服众。”
李轨道:“辽东苦寒,阿莺她……”
闻莺道:“我不怕。”
“嫂子威武。”
“嫂子女中豪杰。”
众人哄了一回。
闻莺的脸就红了。
李轨进京跑官这段日子里,朱大嫂一干人早就将婚礼筹办妥当,就等着李轨回来做新郎了。改日,大吹大擂,就在常平镇为二人办了婚礼。
蜜月未过,李轨便启程奔赴辽东。
他与贾诩、赵云、周兴、朱骏率三百骑先走,管亥、张辽各率一队在后,皇甫存、曹默押送辎重,护送着闻莺在最后。
路过右北平郡时,公孙续出城迎接,道父亲公孙瓒巡边未归,故而不曾出迎。
公孙续很替李轨不值,大骂何进昏聩。
李轨对何进印象虽然不佳,但在这件事上并不怨他,便岔开话头询问起辽东情况。
公孙家族跟辽东打交道多年,对辽东的事知之甚多。
公孙续道:“辽东土着难缠,叔父千万小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