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听说你是被嫂子吓走的。”
“胡言乱语,大丈夫志在四方,岂可整日沉溺于闺房,唉哟。”
“咋了,腰疼?这就对了,你还是被嫂子吓走的。”
李轨简直无语。离开娇妻温暖的怀抱出远门,你以为他愿意啊,但东南战事尚未最后结束,他是没办法好吧。
除了南下督促张辽结束沓氏之战,还有件事李轨现在急于弄清楚,他的老兄弟夏侯忠早前说来辽东替他打探消息,结果这一走就杳无音信,再也找不到人影了。
前段时间忙乱,李轨倒没怎么放在心里,昨晚闻莺又提起夏侯忠,李轨才重视起来。
这么一个大活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了,总该有点蛛丝马迹。
但话又说回来了,偌大个辽东想找一个人又谈何容易,跟大海捞针有什么两样?
李轨再次来到新昌县,发现经过贾诩的整顿,这里已经改天换地了。
四大家族中詹家的势力最是雄厚,詹家视新昌为后院自然是不遗余力的建设,新昌的根基比别的县都要好,当然詹家在遭受残酷打击之后,原有的人脉全都断了,商栈还是那个商栈,掌柜的伙计甚至都还是原班人马,但东家变了,很多生意就黄了,这些东西恢复起来很耗费精力和时间。
李轨没别的办法,只能耐心等待。
他事后也反思了这个问题,打倒旧势力才能在辽东站稳脚跟,这本没有错,但打击手段太过残酷也会带来很大的副作用,这是一个惨痛的教训,今后一定要引以为鉴。
李轨对贾诩说:“辽东要搞一个整体性规划,各县、城、镇要有所分工,扬长避短,为整盘棋服务。襄平是辽东军政中心,以后还会是文化中心,经济方面就不要再做中心了,辽东的经济中心我看新昌比襄平更为合适。首先新昌周围土地肥沃,水源充足,利于农耕,可以打造成辽东的粮食和畜牧业基地,无农不稳,这一点必须重视起来。农牧业活了之后,工商业也就有了发展的基础,商人要自由灵活,这些襄平都给不了,所以新昌胜过襄平。当然也不要一味的打压襄平,我们给它一个宽松的环境,做好引导,其他的我们就不管了。将来襄平、新昌齐头并进,整个辽东强势崛起也就指日可待来了。”
贾诩道:“还有沓氏县,那可是个很优秀的海港啊。辽东太偏,我们要加强与内地的联系,走幽州旱路太远,不如走海路来的便捷。”
李轨点头,以襄平为北极点,以沓氏县为南极点,中间分布着四个县:新昌、安市、汶县、平郭,将这六个县统筹规划起来,打造成辽东的经济核心地带,不仅辽东崛起有了支撑,将来挥师进关,也就有了坚实的物质保障。
这是一盘很大的棋,需要一位高手来下。
李轨对贾诩说:“做区区一个县长太委屈先生了,请即日回襄平,为我筹谋大事。”
当日李轨任命贾诩推荐的张齐署理新昌县县令,与贾诩一起向南巡视。
这一日来到了沓氏县,很多年后这里是北中国的明星城市,优良的港口,优美的环境,发达的经济,使其蜚声海外,但此时,这里只有一眼望不到边的荒凉。
县城就建在海边上,跟港口无缝融合。
早年间这里因水运交通发达一度十分繁盛,后因辽东经济命脉被四大家族把持,四大家为了自身利益,打压海外贸易,将辽东经济变成封闭的内向型经济,这里就渐渐衰落下去。
后来四大家里的宋氏看中了这里,以此为据点,劫掠海上,使得辽东仅存的海外贸易也彻底断绝,但这里却获得了新生,宋家的海盗船劫掠海外,丰富的物资和金钱源源不断地流入,使得沓氏县呈现出一种畸形的繁荣。
当日张辽统兵至此,在沓氏县城外与宋家激战三场,宋家在陆上战败,被迫退据海上,张辽没有水军,无法与其决战,于是尽迁此地居民,并下达了禁海令。
不得军令,片帆不得入海,否则杀无赦。
“宋清、宋河两兄弟躲在岛上不回来,我拿他无计可施,这些海边的人都跟他暗中勾结,给他们供应粮草,杀头都不怕,没奈何,只能把他们迁走。你还别说,这一招还真是管用,据细作报告宋家兄弟已经准备离开白龙岛去投奔大玉竹将军了。”
张辽说的“大玉竹将军”是横行黄海上的一个巨盗,以现在的济州岛为根据地,劫掠朝鲜半岛、日本和青州沿海地区,过去跟宋家是穿一条裤子的,宋家落败之后去投奔他倒也不奇怪。
李轨站在破败的港口,眺望茫茫大海,从这里是无法看到宋家最后据点大王岛的。
“宋家托人给我捎话,说愿意投诚。你们说说,我能接受吗?”
这个消息张辽并不知情,闻言张着嘴,半晌合不拢。
贾诩道:“宋家横行海上,罪行累累,至少眼下是不适应接纳的?”
李轨微笑着望向张辽,张辽咬咬牙:“攻打沓氏县,咱们死了太多的人,早已是血海深仇,哪能说投降就投降,总得有个理由吧。”
李轨点点头,重新转身。
大海茫茫,景物缺少变化,看着挺没意思的。
李轨折回身回到沓氏县城,走进宋家大宅。
宋家败走之前跟张辽比划了一段时间,所以有充足的时间把细软搬上船运往大王岛,不过那些粗笨之物还是丢了不少。
“我带人抄家的时候,在地窖里发现了一尊金佛,全是黄金,足足有一百斤重,估计是走的急拉下的。”
张辽引李轨去地窖看了那尊金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