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功夫后,李轨和凌嵘回到大帐。
张挺的脸有点肿,鼻子也歪了,吃了点苦头之后,老实多了。这位太行山十万黑山军大头领张燕的宝贝公子这才肯正视李轨。
李轨道:“董卓无道,祸乱朝纲,欺凌幼主,我等奉密诏讨之。黑山军也是仁义之师,为何攻击义军,难道你们已经投降了董卓。”
张挺冷笑道:“所谓密诏,休要提及,张挺不是三岁小儿,你骗不过我。“
李轨道:“你既是个聪明人,那就用聪明人的方式说话,你受何人蛊惑攻击我?“
张挺叹了口气,知道硬骨头不能当饭吃,纵然自己能扛,手下人也会因为熬刑不过把底透给李轨,到那时候就真的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了。
“有人密告家父,说幽州公孙瓒和李轨联手南下,意欲侵吞冀州。所以我们才出兵。”
李轨点头,道:“你们与韩馥并无交情,甚至是你死我活,我们果然侵吞冀州,又与你们有何相干?”
张挺道:“韩馥与家父有密约在先,两家和睦共处,互不侵犯。但韩馥为人懦弱,势力又弱小,只能守约,但公孙瓒,还有你,却是兵强马壮,若不及早防备,只恐追悔莫及。”
李轨点头,张挺果然是个聪明人,到底说了实话。
蛊惑他们攻击自己的不会是别人,应该就是那位关东联军总盟主袁绍。
冀州牧韩馥、淮南袁术等十数镇诸侯共推袁绍为盟主,起兵讨伐董卓,但此刻的袁绍,名气虽大,却没什么实力。“渤海太守”这顶帽子是董卓为了笼络他,送给他的,地方土着势力强大,根本就不是袁绍摆布的开的。
所以他一早就盯上了韩馥手里的冀州。
冀州才是争夺天下的资本,他袁绍怎肯拱手让人?
公孙瓒的强势介入让袁绍恨的牙齿痒痒,但他现在势单力薄抗拒不得,所以只能借力打力。活跃在冀州西部太行山一带的黑山军张燕部,拥众十万,本是黄巾余孽,素来与官府不对付,袁绍心生一计,造谣说公孙瓒、李轨南下是冲着张燕去的,挑拨两家争斗。利用张燕做掉李轨和公孙瓒,或公孙瓒、李轨做掉张燕,趁其两败俱伤,然后左手渔翁之利。
这一切都是袁绍的阴谋,所以这仇应该记在袁绍头上,张家父子只是被利用罢了。
李轨对张挺说:“董卓乱政,李轨出兵只为勤王讨贼,顾全大义,并无其他想法,请少将军并转知大头领知道。”
张挺道:“若要我相信,除非你即刻离开河北。”
李轨哈哈大笑,谓左右道:“少将军如此要求,诸位以为如何?”
换来的是一阵冷嘲热讽。
李轨对张挺说道:“言尽于此,少将军请便。”
当下便放了张挺和他的部分兵马。
众人不解其意,李轨道:“黑山军声势浩大,并州、冀州都拿他没办法,咱们客军在此,少去招惹为妙。”
这边刚把张挺释放,那边公孙瓒的使者就到了军中,手持公孙瓒手札,说要提审张挺,李轨告知人已脱逃,来使顿时嗔怒道:“你们真好大的胆子,连上官也敢欺瞒,你当我不知道你们的那点破事,你们这是欺上!”
周兴闻言大怒,一把薅住那使者衣领,将他扯下马来,请他饱尝了一顿皮鞭炒肉。
打完之后犹不解气,解开裤带在他脸上尿了一泡。
李轨喝令将人赶走,凌嵘劝道:“恐他回去搬弄是非。”
李轨道:“伯圭若不斩此人,我立即退兵回辽东。”
那使者回到公孙瓒帐中,哭诉李轨如何虐待他,又让公孙瓒看他的伤口,公孙瓒勃然大怒,令将其推出斩首。
众将大惊,为之求情。
公孙瓒道:“狗胆鼠辈险些坏我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