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曹军的谈判在绝密中进行,因为不久前李轨才接到袁绍的书信,相约不单方跟曹军谈判。袁绍这个要求显然不合理,你袁绍离着曹操的大本营那么远,鞭长莫及,够不上。我李轨距离曹军这么近,最有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
机会完全不对等的情况下,你叫我不可单方面跟曹军媾和,这不是扯淡吗。
所以李轨把书信丢进火盆里烧了,然后谎称因为忙没来得及看,后来急着上厕所,所以不小心当手纸用了……
呃,话说绢布当手纸其实也蛮不错的。
袁绍那边好打发,但从道理上来讲,李轨确实不易跟曹军单方面开启谈判,敌人是共同的敌人,大伙一起出兵一起流血流汗,结果你私下跟他谈,回头再把好处全占了,你不是把其他人当冤大头耍吗?你是堂堂的大汉丞相,如此言而无信,你的威望怎么立的起来,底下人怎么服你。
但李轨还是悄悄的跟曹军谈了,放着这么大的一块肥肉不吃,打肿脸冒充白莲花,你当我是二哈啊。
凭你们一口一个丞相就想迷惑老子,幼稚!
谈判并不顺利,毛玠要价太高,居然提出封曹丕做豫州牧,还要把曹军主力留下。
这不扯淡吗?
好不容易逼死了你老子,把地盘抢了过来,回头再还给你,还让你做豫州牧,你老子直到死都还只是一个太守呢,败军之将的儿子还想做牧守,疯了吧你。
李轨把毛玠晾了三天,扬言要杀他。
毛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该吃吃,该喝喝,歇了两天,精力恢复了还向李轨讨了个女人解解馋。
据说毛大夫在床上龙精虎猛,花样百出,表现可圈可点。
李轨知道自己遇上硬茬了,所以第二天派凌嵘去拜访毛玠。
凌嵘带去了李轨开出的三个条件:
其一,地盘得交出来;
其二,军队得接受改编;
其三,曹操子嗣不得留在地方。
毛玠问凌嵘是否有商量的余地,凌嵘道:“今早元让将军的部属因为争抢粮食打了起来,死了三个人。先生骨头虽硬,奈何人要吃饭的呀。丞相把粮食都准备好了,就等先生一句话了。”毛玠道:“大家闺秀下嫁田舍郎,总得说说聘礼吧。”
凌嵘道:“聘礼好说,但女方也得拿出诚意吧。其一,豫州已经瓜分豆剖,你们所能据有的四五个县而已;其二,既是结亲,当是喜庆事,舞刀弄枪的,带着娘家军队来。换成足下,又当如何?其三,曹公夙愿扫平天下,复兴汉室,与丞相不谋而合,诸位追随丞相,一样能继承曹公的遗志,又何必节外生枝呢?朝中有的是清高、枢要,任凭公子挑拣好了。”
毛玠有话卡在喉咙间,却说不出来,谈判是要实力的,穷途末路,还怎么叹?
他叹了口气,对凌嵘说:“江山易得,人心难服。请将此八字转告丞相知道。”
凌嵘如实转述,李轨道:“毛玠没有辱没他的使命,他赢了。”
建安二年,十一月末。各路诸侯突然发现,与他们对峙的曹军一夜之间突然改旗易帜,开始以朝廷的中央军自居。
旋即他们就接到了上峰的命令,命令他们以最快速度解决顽抗之曹军,尽最大可能的抢占地盘。
所有人都对李轨的背信弃义感到愤怒,他们不承认、不接受曹军的投诚,相反还加速抢夺地盘的速度。
曹仁意识到自己失算了。
当初李轨让他把兵马向汝阳、西华一带集结,然后再改旗易帜,接受改编。
曹仁认为这么一来,自己就成穷光蛋啦,手里最后掌握的几个县也要失去,一点嫁妆都不带就去夫家,会受人轻视的。
所以他要求各部在驻地先改旗易帜,然后把所占城池移交给李轨,最后再向指定地点去集结。
结果就捅娄子了,各镇诸侯根本就不买李轨的账。
你说你投靠丞相了?
还得我信才行。
什么,你有丞相的手札?
狗屁,假的!
老子不认可的东西那就是假的,你不服是吧,来呀,战斗吧。
李轨郁闷到了极点,都说曹仁是个帅才,特么的你说帅哥我信,帅才还真没看出来,就这水平,简直了。
为了保住这吞了一半的大肥肉,李轨只能咬牙切齿的大出血。
他被迫承认各路诸侯的既得利益,被迫拿出真金白银来封堵悠悠之口。
看在地盘和钱的份上,各路诸侯陆续闭嘴。
只有一个人愤愤不平的找到李轨,责问他为什么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