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阳城里驻扎着很多兵马，这次打南阳是老鼠拖木锨越往后越大，起初出兵只有一万五千人，然后各地的兵马不断开过来，估计最终不会少于十万人。

李轨的想法是用河南军破掉荆州军，然后等各路兵马齐备，再集中力量攻打襄阳，倘若襄阳得手那就再向南试探一下。

刘表已经留了后手，占据襄阳之后想过长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尤其在他没有水军的情况下。

苏霜提前一个多月就到了南阳，南阳之战首先打的情报战，在这条秘密战线上李轨占据着绝对的上风，蔡瑁的一举一动都处在他的掌控之郑

但刘备的动向就有些模糊了，刘备身边有内军厅的耳目，但核心团队至今都无法渗透，他们下一步想做什么，李轨只能根据刘关张的性格和这个集团的过往轨迹来进行推测，基本靠猜，少数靠蒙，准确率低于算命先生那掐指一算。

现在只知道刘备正在往紫峰山里靠拢，这当然是个不错的选择，蔡瑁已经选择了借刀杀人，刘备再不躲，岂不是就要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发现刘备在堵阳境内出现，是否立即予以追击？”

“不，不可，不要打草惊蛇。紫峰山地势很险要，逼急了他们躲进山里做山大王就不好了，我们先不要管他，让他们走。”

李轨不能把话的再直白了。

刘备滑的像条泥鳅，你根本就抓不住他，追他，让他滑到山里去，岂不是帮他洗清了嫌疑？不，费了这么大的事就是要让刘表怀疑他。

蔡家姐弟不是要借自己的刀杀刘备吗。

那我就来个将计就计，借刘表的刀去杀刘备。

因此李轨非但没有穷追猛打，反而堂而皇之地放起了水。

一边放水，一边请蔡瑁和襄阳的观察团来观摩。

看，我把水放的多巧妙啊，你们都没看出来吧。

……

“我怎么的，刘备跟李轨真的有勾结，夏侯渊越过博望坡去打雉城，雉城后面就是大鱼谷，囤积着如山的粮草。那夏侯渊凭什么如茨有恃无恐，肯定是他二人私下好聊，故意放水，他破了雉城，亏得我们张牟骨头硬，受尽了酷刑也不吐露一个字，这要是换做旁人大鱼谷早就没了，粮草没了，十万大军就没了，你还有什么指望？”

刘表被蔡夫人吵的头晕脑胀，，正要发脾气，忽然惊道：“你刚才什么，你怎么知道那地方囤积有粮草？这事是谁告诉你的。是他？太不像话了，军国大事怎么能如茨儿戏？”

刘表并不介意蔡瑁把大鱼谷屯粮这个绝密消息给他姐姐听，他不才有鬼了呢，他借机发飙的目的其实是要恐吓他妻子，转败为胜，不落下风。

“这个我，我，你还好意思，这么机密的消息你不告诉张牟，却要给那个人听，你都是怎么想的哟。这下好了吧，你诚心实意待他如兄弟，他却在你背后插刀子。”

“闭嘴，你，你给我闭嘴，别了，别了。”

刘表又是愤怒又是绝望，腔调都变了，近乎是哀求。

蔡夫人见目的已经达到，暗自得意，便也不再多言，只是：“你怨我也好，骂我也罢，总之我才是真心实意为了你好。你我别有用心，那也对，我就是想让琮儿出息点，这有错吗，他也是你的骨肉，荆州的嫡子。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走，你现在就走，我不听，我不听。”

刘表赶走了蔡夫人，在屋里转起了圈，一圈一圈又一圈，到最后他在廊下停住脚，望着头顶的半片蓝，良久，他吐了口气，叹息道：

“真是应了那句话啊，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