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了房门,吴月娘便去了梓儿的房间,梓儿躺在榻上,脸色苍白,看见吴月娘,便要下榻行礼。
吴月娘连忙按住她的肩膀,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折腾。
“奴婢这一次来月事也不知怎么了,肚子疼得厉害,都快起不了身了,还要麻烦莹娘小姐帮忙。”
吴月娘温温柔柔的一笑,在纸上写道:也许是妹妹之前着了凉,才会疼成这样,妹妹好好休养几日,只是送个汤而已,举手之劳。
吴月娘写这话时,余光扫了眼窗台上的兰花,细长碧绿的叶子,浅黄色的小花,很普通很寻常的兰花,看不出任何异样。
梓儿谢了又谢,吴月娘略坐了一会,便告辞离开。
这一夜,裴琇一个人去了最机密的清心阁,对着一张画枯坐了一夜,裴忠一直守在门外,叫他用晚膳他也没回应,想要进去又不敢。
一直到天亮,门才开了,裴琇略有些憔悴的面容出现在裴忠面前,吓了裴忠一跳。
“相爷这是怎么了?”
“本相没事,去请个画匠来,要最好的。”
一夜过去,裴琇的声音略有些沙哑。
“相爷是要找人画画,还是有画要裱?”
“有一副画要裱。”
当裴忠带着闻名帝都的画匠老张头回来时,裴琇已在小书房等着他们,书桌上放了一张一尺见宽,三尺来高的画,上面画着一个女子,头戴紫金冠,锦衣玉带,高贵凛然,容色无双。
老张头只看了一眼,便猜到了画中女子的身份,能戴紫金冠的女子,全天下也就一人了,他心中一动,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他五岁跟着师傅学裱画,也学鉴赏古画,迄今已有五十年,可以说,除了手上的技艺过人之外,也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这一幅画这么新,一看便知画了不久,虽然脸部的位置摩挲得略有些磨损,一看便知有人一直抚摸着那张脸,但这张画也就画了几个月的时间,大周现存的大师的风格他都知道,这一副明显不是出自名师之手,若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裴相画的。
“相爷想要怎么裱?”
裴琇深不可测的目光扫了画匠一眼,老张头便觉得冷汗都要冒出来了,他精明消瘦的脸挤出一丝谄媚的笑来,“既然是相爷的画,那自然是要最好最精细的裱画工艺,相爷放心,这一次,老朽亲自裱画。”
他已经好几年没有亲自裱画了,都是交给手底下的徒弟。
裴琇眸光沉了沉,“你怎么知道是本相的画?”
老张头心头突的一跳,赔着笑道,“这一副画是新画的,看风格也不是名师所作,又能让相爷珍藏,那想必是相爷亲自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