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孩子,从孕育到出生,十个月的历程,无名作为父亲没有看见,没有陪着,他心中想必是有所遗憾的。
她怀孕很难,这想必是唯一的一次机会,无名再没有下一次机会看着孩子孕育,看着她的肚子一点点隆起,和她一起感受孩子的变化。
战火连天的时代,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已经很难得,她也不能有过多的要求,想想那些因为战乱失去家园,失去儿女,家破人亡的老百姓,想想死在战场上的将士们,凤瑾心里难受起来。
自从有孕后,她愈发的情绪多变,总会不由自主的去想一些事情,上一刻还欢欢喜喜,下一刻就情绪低落,莫名的觉得难过。
刘太医说这是正常的,妇人本就多思虑,尤其是有孕的妇人。
她知道这是正常的,可她不是普通的妇人,她是皇帝,皇帝就该冷静果决,不能被情绪困扰,尤其是在军情紧张的时刻,情绪多变,会影响她的判断,也会影响军心。
凤瑾微微晃了晃脑袋,努力赶走那些低落的情绪,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微微笑道,“朕这里没事了,刘太医,你去熬药吧。”
刘太医恭顺有加的告退了,凤瑾看着他的背影,朝沈文卿微微一笑,“这刘太医,虽然年轻,还不到三十,比他的师傅张院首机灵多了,医术也不错,等张太医告老还乡,院首之位定是他的囊中之物。”
沈文卿笑了笑,“这不是很好吗?院首一定得是陛下的人。”
凤瑾也笑,不再说什么,让沈文卿拿出棋盘,两人慢悠悠的下棋,边下棋边随意聊着天。
另一边,刘太医回了他的营帐,为了照顾女皇方便,他的营帐就在凤瑾的帅帐旁边。
刘太医刚把安胎药拿出来,仔细检查之后见没有异样,便要放进药罐子里,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身后嗖嗖嗖的冒着寒气,好像有看不见的阴冷冷的毒蛇爬上他的后背,刘太医猛地一转身,正对上一张阴冷得滴水的脸。
“这是什么?”
门主向前一步,阴冷的眼神死死盯着刘太医手里的药包,刘太医想起女皇的旨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怀孕的事,下意识的把药包放在身后。
“本座问你,这是什么?给谁吃的?”
刘太医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门主不耐烦了,便要去抢药包,刘太医脑袋一缩,立即转身往外面跑,却被门主一把抓着后脖子的衣领,像老鹰抓小鸡般拎了回来,丢在地上。
门主抢了他手里的药包,打开一看,脸色唰的沉了下去,“当归,厚朴,黄芪,川穹,白芍,羌活,这些可都是安胎的药材,这是谁的安胎药?说!”
刘太医紧咬牙关就是不说话,门主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哪还有不明白的,刘太医是女皇的人,跟着女皇出征就是为了照顾女皇一个人的,这副安胎药除了给女皇吃,还能给谁?大军中又没有别的女人!
她居然怀孕了?
她居然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