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时候想,如果阿瑾不是那么要强,如果阿瑾与平常的女子一样,娇滴滴的像朵花一样,风一吹就弯,太阳一晒就凋谢,那他也会护着阿瑾做一朵最娇艳最娇气的花,他会为她挡去所有风雨。
可是,阿瑾不是。
阿瑾有自己的野心,梦想,责任,她想要真正的站在最巅峰的位置,她睥睨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尊贵无双,既骄傲又矜贵,这才是她。
她容貌胜花,可她不是花,若非要说她是什么,大概是一株青松吧。
狂风吹不弯,大雪压不垮,不惧烈日酷暑,也不惧寒冬霜雪,永远的屹立于天地间,凛冽坚毅。
春暖花开之际,她也会露出一点可爱的翠绿,也会开出一点娇艳的松花,这是她的女儿姿态,可这女儿姿态藏得太深,除了他能见着,平常人是见不到的。
遇到这样的阿瑾,是他一生之幸,他能做的,便是支持,信任,与陪伴。
天快亮时,无名温柔的吻了吻凤瑾的眉心,眉眼,脸颊,最后落在娇艳欲滴的唇上,他不敢深吻,怕舍不得,只敢蜻蜓点水的一吻便迅速撤离。
无名最后又抱了抱睡得香甜的凤瑾,依依不舍的放开她,下了床榻飞快的穿上衣服。
一切妥当之后,他站在床榻边,一眼不眨的望着凤瑾,目光温柔而眷念。
最后,他一咬牙,拿了墙角里的龙胆亮银枪,快步出了门去。
他不敢回头,怕回头会忍不住留下来。
暗卫们守在院子里,看见无名出来,早有人备好了马,天还没有完全亮,将明未明的晨光里,无名一跃上了马,快马出了官衙,往北方飞驰。
阿瑾,等我回来。
无名一离开,凤瑾立即睁开了双眼,双目明亮清醒,一点也不像刚睡醒。
她慢慢坐起身,下榻,不疾不徐的穿好衣裳,她穿的不是衣袂飘飘,华美高贵的宽袖长袍,而是一身黑衣劲装,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小腹微微凸起。
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说来也奇怪,居然还没有胎动,她感觉身体状态还不错,也能感觉到孩子一点点茁壮成长,可是就是没有胎动,刘太医给凤瑾仔细检查过,孩子没有问题,至于迟迟没有胎动,刘太医也查不出原因。
大概这个孩子性格比较沉静内敛吧,没那么活泼好动,凤瑾心想。
她慢慢的抚摸上肚子,在心中轻声道,皇儿,你要跟母皇回帝都了,一路上,你可要乖一点,别给母皇扯后腿,否则母皇可是不依的。
温热的掌心习惯性的贴在肚皮上,停了片刻,肚子里的孩子依然毫无反应,凤瑾有些失望的刚要撤回手,突然感觉到肚皮上轻轻动了动,凤瑾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