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江东王,都打成这个样子了,他的主要精力在战场上,不会再耗费心力来搞什么流言,没什么用处不说,当流言查出来是他搞鬼,他不仅没好处,还只有坏处,天下人会更不服他,就算那时候他能坐上龙椅,也坐不安稳,吃力不讨好的事,他做来干嘛?”
“那就只剩西承王了。朕的这位皇叔,一向是哪边都不沾,看起来特别老实本分,可若是真的老实本分,太后的葬礼为何不来?朕可不信遇到山匪,昏迷不醒之类的鬼话,哪来那么巧的事?他不敢投向江东王,怕江东王失败,连累了他,但又想分一杯羹,那自然希望朕和江东王两败俱伤,他坐收渔翁之利了,越是看起来老实本分,不声不响的人,所有心思都藏得很深,你越是不知道他底下在搞什么鬼。”
沈文卿满脸钦佩,但随即露出不解的神色,“陛下既然知道是他,为何还让唐首领和微臣去查?”
“朕只是猜测而已,需要你们帮朕证实一下。”
沈文卿满脸叹服,又问道,“如今证实了,陛下打算怎么做?”
凤瑾轻声道,“不怎么做,装作不知道吧。”
“陛下不惩罚他?即便不惩罚,也要敲打他一番吧?”
沈文卿满脸的不赞同,凤瑾笑了笑,“庆安王都投向江东王了,就别逼着他也投向江东王。”
她如今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战争,让无名回来,与他商量补天的事,她绝不让白重把中原大陆炼化,让这千千万万的生灵毁于一旦。
至于西承王,封地贫瘠,没什么钱也没什么兵,掀不起风浪,先暂时放过他,等补天的事解决了,再收拾他。
沈文卿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其中道理,不由得露出笑容,“陛下所言极是。”
“还有,把流言的事,往江东王身上引。”
沈文卿本想问个明白,凤瑾幽深寒凉的眼神扫了过来,沈文卿一个激灵,便想明白了其中缘由,忙道,“陛下英明,微臣马上去办。”
他刚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问道,“陛下觉得,太后之死,与西承王有关系吗?”
凤瑾摇了摇头,“朕也不知。”
太后被鬼差带走的当夜,她去见了那个咬破毒囊的嬷嬷的鬼魂,做人那么硬气,做鬼也那么硬气,无论凤瑾怎么问,那嬷嬷硬是一句话都不说。
如果那嬷嬷是西承王的人,如果太后是她毒死的,那么她既然承认了鹤顶红的事,为什么不承认毒死太后的事?反正都是死路一条。
如果太后之死与嬷嬷无关,那是谁毒死的太后?
如果太后是和西承王联手的,想要趁着曜儿的百日礼对她下毒,那计划出了什么差错?为什么死的人是太后?
凤瑾心里有很多疑团,太后之死疑云重重,宋明把零花宫的宫人,侍卫严刑拷打了很多遍,零花宫的里里外外也几乎翻过来了,没有更多进展,这件事陷入了僵局。
也许将来有一天会有答案,也许这桩案子将永远是疑案。
沈文卿走后,凤瑾看着天色已经过了子时,便回了寝宫,明日辰时太后出殡,太后的棺椁从皇宫出发,到城外的皇陵,要走好几个时辰,她和曜儿作为太后的女儿,孙儿,要送到皇陵去,路途劳累,还要照顾曜儿,她得去合一下眼。
和江东王的战事正是激烈的时候,她并没有让无名回来。
回到寝宫的时候,曜儿已经睡了,漂亮白嫩的小脸睡颜香甜,让人看着心里就软了,钟姑姑和馥郁在旁边守着,看见凤瑾回来,两人迎了上来,凤瑾看了馥郁一眼,“馥郁,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明儿还要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