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林特·马尔科依旧记得那个夜晚。
他为了给筹钱女儿治病而对抢劫动了心思,被朋友怂恿参加了一起抢劫。
在忐忑不安中,他们顺利完成了抢劫本身。在警察的追捕下,他被安排去抢一辆车来脱身。
他发疯似地冲向街道,那里停放着一辆小轿车。
“快点,下车。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他声音颤抖地说,手上的枪虽然抵在车窗上,但依旧能感觉到因为心情起伏而抖动不止。
车窗被摇了下来,是一位老人。老人面对枪口全无畏色,面容和蔼,声音温柔地询问,“怎么了?你真的觉得自己有必要做这件事吗?”
他看着老人平和的面庞,一直忐忑纠结的心情被逐渐抚平。他真的要这么做吗?他也开始问自己,女儿生病需要大量的钱,但自己真的要为此去伤害别人吗?
“你在做什么,动作快点。”正当他犹豫间放下枪口时,同伴冲了过来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他身上。
“嘭。”
一声枪响打破了街道夜晚的宁静,枪走火了。老人依旧面色平和,好像身上正在流血的枪伤不存在一样。
他怔怔地看着老人平和的面容,周围的一切都好像安静了下来,他杀人了。
同伴看到事态变大,就抛下他独自逃走。警笛声越来越近,他留在原地,呆滞地看着死者,呆滞地戴上手铐,呆滞地被逮捕,呆滞地被审判,然后入狱。
他在庭审现场看到了家属,男孩跟他的女儿年纪相仿,掩面痛哭之余只剩下对他仇恨的注视。
从那天起,他不再微笑。
在监狱服刑期间他表现良好老老实实,对他人的欺凌也是百般忍受。直到他收到了那封来自医院的信,信上说他的女儿病情加重,治疗金额已经用完,如果不及时缴费可能会停止治疗。
他可以为自己的过错赎罪,但他的女儿呢?他的女儿又犯了什么罪,要被平白无故夺去性命。
于是他决定越狱,在夜黑风高的夜晚,身后是警犬的狂吠,狱警的呵斥和脚步。他慌不择路地闯进佐治亚州的沙漠核弹试爆区,白色的光芒吞没了他和沙漠。
但是他还不能死,他还没有救自己的女儿。在一望无垠的沙漠中,沙子逐渐汇聚,重新凝成人形,也许是对女儿的信念,让他从辐射中活了下来,从此和沙子融为一体。
他带着他的能力回到了纽约,改头换面自称弗林特·马尔科,兢兢业业地工作。可是哪怕同时打三份工,他也不可能弥补得了天价医疗费用。
在走投无路之际,金并找到了他,承诺会帮他负担女儿的治疗费用,代价是他要从此为金并所用。
他没有选择。从此成了马贾帮的一员,几年过去后他已经执掌一方。只是每当他打家劫舍时,他就会想起那个面色平和的老人,那个背痛又仇恨的男孩。
他这么做真的对吗?他无数次问自己,但是医院的账单又很快打消了他的迷茫。
如果没有女儿,他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
他不能输,更不能死,以前如此,现在亦然。
弗林特听到楼上一声枪响,然后看到一个人影从楼上跌落下来。
蜘蛛女察觉到他们然后撕票了?
他指挥手下靠近查看,但落点处只有一件衣服,甭说血肉模糊,连块肉都没见到。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整个工地的沙地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样往某处汇聚,踩在沙地上的警员也被沙子裹挟而去。
关键时刻几道蜘蛛丝将他们拉了出来,黑白色战衣的女子出现在了路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