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来说,城市的夜晚很少会用到“伸手不见五指”这种形容词,更遑论纽约这种不夜之城。但是城市化带来的高楼大厦提供了足量的光明的同时,也带来了更多的、光明和黑暗都无法涉足的角落。
刺眼而强大的白光从汤姆的手掌中倾泻而出,大有吞噬一切黑暗的意思。起初只是刺破空气的声音,就像子弹一样。接着是击中目标的声音,就像人跳楼衰落地面的撞击声。最后是什么东西被摧毁,分崩离析的声音,在这种声音中,一面墙体直接化为粉齑,连带着周围墙体都出现了坍塌现象。
“该死。”汤姆后知后觉,做贼心虚加上惊吓的应激之下,他过量释放了激光炮。眼下,这巨大的声音无论如何都会引来警察,更要命的是那个激光炮的灯光已经忽闪忽灭,能量即将告罄。
“哇哦。”还是那个让人恼火的戏谑声,墙体坍塌的烟尘散去之后,那个戴着乌鸦面具的男人坐在残破建筑混合物的顶上,翘着一只二郎腿,开始鼓掌,“不错的戏法,可以借给某个自卑又自闭的小男孩炫耀给他可爱的女朋友看看吗?”
他金色的眼瞳穿破灰尘,直指人心,不紧不慢的掌声更是一点一点压迫着汤姆的心房。那奇异的、不知道什么材料做成的战衣,正有一圈又一圈的红色波纹成涟漪状向周身扩散,在缓和着激光带来的伤害。
“你你你你。”汤姆已经吓破了胆,他的手不停地打着哆嗦,没有勇气和力量再抬起来。对于普通人的世界来说,能窥探到超级人类的一丝力量虽然算得上超脱凡尘俗世,但真正面对一个超级人类,就是另一个概念了。
“别怕啊,我只是一个医生。”夜莺摸了摸自己面具的鸟嘴,语气不改,“当然,是医治城市的那种。”
说着,他从建筑堆上跳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土,“那么,病菌先生,你自己选择个结局吧,自首还是我打你一顿再自首。”
事实证明,人在被压迫到极致的时候,要么会崩溃,在沉默中死亡,要么会发狂,在沉默中爆发。
汤姆是后者,手上沾上鲜血,迈过了那道坎的人,往往都会选这条路。
汤姆颤抖着强迫自己举起手,手心的激光炮对准夜莺,所剩不多的能量倾泻而出,打在纳米战甲上,这次却连红色的涟漪都没有出现。
几秒之内,激光束不停缩小,最后彻底停止,连发射器的灯光都不再闪烁,彻底死寂。
“该我了?”夜莺横着伸出右臂,一条窄披风从后颈处凝结放下,手腕在披风下翻转,接着就亮出了几根黑色的羽毛,准确说是黑色羽毛造型的飞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二十一世纪了,这衣服还在以冷兵器作战为基础。”夜莺的右手虚握,手指间夹着一根根的飞刀,“还好他什么都练过一点,不然我还真不一定会使这玩意。”
说罢,他手臂一振,手指间的飞刀划破空气,发出某种类似于急促的乌鸦叫声。刀光一闪而过,瞬息间没入了汤姆的身体。
汤姆甚至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觉得眼前刀光一闪,身体先是一僵,继而某种东西伴随着力量一同流逝,几息之间就无法再保持站立,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我是医生,用点药也很正常吧。”夜莺喃喃自语。同时捡起被丢落在一旁的发射器,确认真的没有能量后直接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