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佳回过头，好不容易用从喉咙里面艰难挤出来的声音说了两个字，就快要耗尽她剩余不多的活气了。

她是从右边转的头，因为她不想看到游欣，就只有王杰和宋雅风能够看到她传递的信息。她奋力地转着脖子，为了能看到王杰的脸，这就让宋雅风看到了她的整张脸。

宋雅风被游欣的脸色吓到了，又被游欣从喉咙里面挤出来的话给震动了。她又一次尝试抬手，想为蒋佳做点什么，可是她又不知道她能做什么。

蒋佳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也已经无法说话了。她只能用眼神说着那两个字——快走，眼神还有着无比哀痛的恳求。

就在这时候，他们周围突然出现了第二个“黑水”喷泉，接着是第三个，然后是第四个，第五个喷泉……

然后就是一起爆发了，他们周围一下子有了几十股“黑水”喷泉，一起往上喷发。那些喷泉形成了一个很高监牢，把他们严严实实地关了起来。

他们想逃出去，就只能往上飞。只是看一看蒋佳的状况，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就算他们有再牺牲几个人的准备，再看那“黑水”喷泉攻击游欣的速度，王杰带着这么多人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但是人到了这种时候，求生本能占了上风。每个动作都是下意识的反应，不会经过理性思考，也就不会直接放弃。

在第三个“黑水”喷泉出现的时候，每个人都清醒了过来，然后每个人都有了动作。

当第一个“黑水”喷泉划过天空，还在源源不断地攻击着蒋佳。游欣虽然不能看到蒋佳的脸，但是她知道蒋佳做了什么。她盯着蒋佳的后脑勺，眼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

然后，他们周围的“黑水”喷泉越来越多，游欣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怒气。她直接爬上了王杰的背，准备跳到蒋佳的面前。

宋雅风见到游欣的动作，马上明白了游欣的打算。她马上出手，把还在攀爬中的游欣直接捞到了王杰的面前，然后她又紧紧地抱住了王杰。她这样做，游欣就被禁锢在了她跟王杰的中间。

霍刚的位置，在蒋佳跳起来之后，就比其他所有人人都低一点了。而且他又在王杰的右手边，视线也很局限，他就很难跟进所有的事情。

他看到蒋佳突然跳到了空中，又看到“黑水”喷泉在空中转了弯。这两边一对上，那个角度，那个方向，还有那个高度。他就知道了，蒋佳已经成了第一个牺牲自己救了大家的人。

霍刚一直想做第一个牺牲的人，现在蒋佳抢了先，他没有情绪，反倒又有了更多的勇气。

当第二个、第三个“黑水”喷泉出现的时候，他也做好了准备，随时跳起来做第二个牺牲自己救了大家的人。

王杰是那个最平静的人，人到了这种时候，反倒有一种天真的疑惑。他不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愿意明白。

蒋佳挡在他面前，又回头让他快走，他的情绪都没有太多的波动。他脑中的有一根弦好像突然断掉了，让他失去了所有的能力，包括思考、动作和情绪。好在求生欲还支撑着他的飞行，不然所有人都会跟着他往下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