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头无奈地吧嗒嘴,他为了让麻药起效,里面的确加了点料,令这药很难喝,但一会动起刀来,她不会觉得疼啊,“怎么回事,苦呗,不过这药一定要喝,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大瞪了两眼,下颌张着,盖不上,像看景一样。
林渊早含了汤药,揽紧怜心的脖颈,撬开她的唇,喂了进去。
怜心再不呕吐,顺当地接了药吞咽。
吴老头大开眼界,俩人双唇蠕动,直击面门,他嘿嘿一声鬼笑一边说道,“这等方法,虽老儿从未见过,然却有奇效,哈哈,以后再有伤着不肯吃药,老儿就用这方法......哈,”一面撅起白胡子掩映下的嘴,翘的老高。
怜心咕咚咕咚喝下所有的药,双唇嫣红,美目迷离。
她看着林渊,看着看着,眼皮打架,手上的劲道松开,闭上了眼睛,胳膊掉落床边。
“怎么回事!”林渊喝问。
吴老头慢条斯理看他一眼,“当然是药效起来了,你躲开点,看老儿施为。”
一面心中腹诽,小东家找的这个姑爷,对她好是好,就是脾气不行,不知尊老爱幼。
林渊并不退身,眼睁睁看着吴老头拿过剪刀,动手去剪怜心腰肋处的衣衫。
露出一片莹白的肌肤。
他紧紧攥着拳,眉头皱着。
情知这是吴老头正常行医的过程,兀自忍着。
剪刀剪出怜心腰间的起伏曲线,并未停止,一路向上,直到腋下。
差点就露出高处的那片柔软。
他咬咬牙,皱眉出声,“你虽是医者,也该注意着点!”
吴老头面容端正,此时与平日贫嘴截然不同,沉声道,“一会儿划开她的皮肤,你站在老儿身边,替我擦汗,别的休要多言。”
林渊抿着唇,束紧长袖,依言站到他身边。
吴老头清洗伤口,划开断骨处,细心挑出碎肉,将断骨接在一起。
好在骨头没有碎。
怜心的血肉翻在眼前。
林渊的手,微微的抖。
他失去了父亲,失去了母亲,失去了金碧辉煌的宫殿,失去了天下江山,也不似此刻的抖!
如果他的身体有另一半,一半是他自己,另一半一定是躺着的这个小女人。
她的势,不可逆,已侵入他的骨血。
温柔了他的眉眼和心肠!
他站了快两个时辰。
吴老头终于说了一句:“好了。”
素白的床已血红一片。
吴老头擦擦额头的汗,坐在椅子里喘气,“每日好吃好喝伺候着,将养她的血气,快的话不出半月,慢的两三个月,便行了。”
小屋一股药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氛沉闷。
林渊脱下衣袍,好好地裹住还自沉睡的怜心,抱起来,上了马车。
吴老头送到凤回堂门外,看他上了马车,吐一口气。
街面上怎么乱糟糟地,老百姓行脚匆匆地跑,像躲着什么。
伙计避在门边,朝他喊,“掌柜,掌柜,快躲起来!”
“怎么了?”
“县衙让一伙人给占了!县太爷让抓起来了,哎哟喂。”伙计嚷嚷着。
“啥?”吴老头大惊,“我这才一会儿功夫没出来,县城就没了?”
“可不是么,那伙人跟天兵天将似的,揪着县太爷进门,喝令一帮衙役放下刀棍,又控制了防军,势不可挡啊。”伙计说着说着,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笑的是,这兀守西不在了。哭的是不知这帮子人是哪里的,若是伙强人,风凌县不惨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