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戒备森严!歌舞坊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却要费这般周折,又要杀人,又着人看守。
其目的必然如那妇人头上的黑气般,肮脏不堪!
可生死紧迫,杀那样一个女子,只需片刻之间,如果怜心出不去,不去救她,谁还能去救她呢。
怜心受不了这样的等待。
但也不能随便杀人,娘亲说要多动用智计。
她着急着蹙起眉头,高声呼唤,“红姐,救命,救命,这两个男人欺负我!非礼,非礼!”
大汉们慌张起来,“你胡说什么!”
坊里有铁一般的规矩,凡是新来的,特别是坊主亲自带来的,他们碰一指头都不行,甚至看都不许看,别说非礼了!红姐的后台很硬,会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非礼!”怜心大叫。
大汉们慌地撤开身子,原地打转。
怜心瞅准空子,已急蹿出去,像条鱼一样滑,幸好这厅堂里的柱子够大,怜心的身形没在柱子后,大汉们别想再抓到她。
脱离了他们视线,怜心急纵起身形,与各个地方寻找,红姐刚才出去的方向以及那两个婆子追出来的方向,她挨个房子查看,都没有人。
焦急渐渐爬上眉梢,那样一个女子,脖子那么细,哪经的起人一捏呢。
怜心越找越焦急起来,却也不再敢弄出动静,万一他们狗急跳墙,即刻就能杀人。
可光着急没有用,她强迫自己静下心,垂上眼眸,平复呼吸,静静地听。
踢踢踏踏地声音从后面传来,一个人的脚在急速的扑腾。
怜心睁开眼眸,面沉如水,急速地寻声音掠去。
一处男厕,墙后面唔唔直响,有人双脚在地不停地挣扎扑腾。
怜心跳上高墙,一看,两名大汉正钳制住黄衣女子,粗手如铁索般缠住女子细细的脖颈。
黄衣女子已面色青紫,眼仁上翻。
那妇人红姐冷静地站在一旁看,眼睛连转开都没转开,面色阴沉,凶狠。
怜心哎了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红姐悚然大惊,命令大汉即刻停止,四下里找,却没找到人。
怜心跳下墙,出现在门口,好奇地看着红姐。
觉得有趣,这个妇人在面对她时,笑颜如花,此刻却如死神魔王般,两种截然不同的面孔,不知还有几副面孔呢。
“你们在干什么?”她微微笑着问。
“哦?哦.....没,没什么,我们,我们.....”红姐忙着在各种面孔间转换,“我们没干什么呀.....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怜心微笑,不急着回答,越过她看向后面的人。
黄衣女子跌坐在地,不停地狂咳,却不忘求生意,两手并用,往怜心这边爬。
怜心走过去,俯身扶起她,回眸一笑,“红姐,你们在干什么?”仍是这句话。
红姐却被问急了,“都说了没干什么,你,你知道我们坊里是有规矩的,这丫头犯了错,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
“是么?”怜心扶着娇娘,不愿再待下去,走出来,走到阳光里,俯身看这女子,在阳光里抖。
她抬眸去看追出来的妇人,淡淡然问,“犯了错,你们就要杀死她,我能不能知道,她犯的什么错?”
红姐怔怔地看她。
这名叫杨怜心的小姑娘,看起来于世事人情一丝一毫也不懂,此刻,她笼罩在光辉里,却有别样的意味出来。
她见识到了杀人的场面,却一点也不害怕。
不仅不害怕,她还有一副好头脑,美食美屋也留不住她,却出来乱走。
看似乱走,其实是有目的地寻找。
她在寻找我红姐杀人的地方。
她一早知道我会接着再杀了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