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误感到一阵恍惚,广寒宫为什么出现在了霍林山的地下?
他随着急流沉浮,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显得很被动。每当他想要探出水面,观察地势,都会被浪花打落,所以,他很难断定自己现在正处于什么位置。
“广寒宫在半年前就已经沉水,难道骆迦山的暗流,连通着幽谷的暗河?”苏误感到很惊讶,张大了小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沉在河中,于是“吨吨吨”地呛了好几口水。
暗河浪涛翻涌,水流湍急,两岸有万丈辽阔,堪比一条洋流。苏误十分地惊讶,他从姜国而来,路过姜水,隐约联想到什么。
大概,幽谷暗河里的水,就是引自于姜水,否则很难想象那么庞大的水流,是从何而来的。
也许我被冲回了幽谷?苏误如此想到,不过他很快就摇起了头,广寒宫也在随波逐流,这足可说明,幽谷是在骆迦山的上游。
苏误不禁地想到,圣地与姒家的联军似乎还在大河里打捞银月……
他面露出怪异的笑容,觉得现实很离奇,而且非常地讽刺,采薇姒家可是真真实实地上演了一出刻舟求剑、水中捞月的好戏。
同一时间,数万里外的幽谷,采薇圣地与古系姒家的联军终于发现大河的异样。
他们有太上长老领队,口含避水珠,潜游暗河之中,以打捞广寒宫。然而,幽幽深水下,竟是空无一物。
“那座宫殿怎么不见了?!”姒毕方冲出水面,脚踏神华,浮空在暗河上,怔怔地看着水流,很难相信这一切。
他失声道:“那个玉座明明就在水下,我曾登顶,还看见了羿帝的道影!”
姒家的太上长老,须发银白,肌肤若鸡皮,脸上布满了褶子。他淡然地扫了一眼姒毕方,面无表情道:“暗河非死水,月宫亦非俗殿,应该已经随着水势,被冲到了别处。”
采薇应轼,目光灼灼地望着河面,道:“地下暗河,若一张繁复的蛛网,流域十分的危险,很难寻觅到宫殿的影子。”
“广寒宫十万年才得以现身,难道命中注定我们不能获得造化?”
在幽幽谷外,有许多人回想起数月以前,青狐说过的话,于是幡然醒悟。
暗河之下空空如也,嫦娥奔月,带走了广寒宫。而千玄一和青狐早就知道这一切,所以才会毫不留恋地离开。
“暗河的流域系统极为复杂,不可能窥探,广寒宫此一沉,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度现世了。”
天下修士来到此地,都是为了一窥羿帝风采。
这位上古时期,最后的一任帝王,逆天证道之后,耗尽天下气运,此后十万年,再无人能触及那个境界。
世人皆想从羿帝的道影中。斩获一些境界上的领悟。然而,广寒宫已沉,不知流向何处,天下人在幽谷外观望着,久久不愿离去。
有一些疯狂的修士,冲进河底,随暗流飘摇,誓死要夺取玉桂与银月。
圣地世家的联军在入谷的第三日散去,他们仿佛成了一个笑话,只不过,这天下间的人,无一敢取笑。
山外修士,在一个月后散去,曾有人前入河底万丈,仅仅捞起一捧泥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