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残阳将官道两边刚刚抽出嫩绿新芽的柳树镀上了一层金边,数只燕子斜斜地迎着春风飞过柳梢,数朵杏花轻擦鬓角留下淡淡残香。本是风景如画留人醉,怎奈更漏催人。沈安然的脚步从离开红粉斋那一刻就没有放慢,眼看云霞将尽,她的心就更急了。要知道宫女延误了回宫的时辰被发现可是一等一的大罪,轻则仗打,重则收押掖庭半月以示惩戒。而进宫的令牌在伯约身上,没有伯约的陪同她根本就回不去。
天边最后一点霞光被吞噬,远处宫廷灯如白昼。无论她怎么加快脚步都没有在傍晚时分与伯约汇合,而伯约也没有一直等到她出现为止。她拖着沉重的双脚来到神武门前,她的脚已经因为赶路而磨出了水泡,每一步都让她痛苦不已。
“守卫大哥,我是歌乐坊的女乐……”
“去,去,去!什么女乐?想进宫就拿令牌来!”守门的士兵不耐烦地挥着手驱赶沈安然,俨然把她当成了一般的小老百姓。
“我真的是歌乐坊的女乐,你看!”沈安然拿出腰牌递上去。
士兵接过看了看,又上下打量着她,不怀好意地笑着逼近她。沈安然后退几步,伸手要拿回腰牌,谁知那士兵竟然将腰牌扔在地上,淫笑着和其他几名士兵为了上去。
“小娘子倒是美到心坎里去了,今个儿就来陪陪大爷我吧!”
士兵满腔的酒气熏得沈安然眉头直皱,她往后退却撞在了另一个士兵的身上,那几个士兵猥琐的嘴脸让她感到厌恶不已。神武门的士兵竟敢调戏良家妇女,这天下看来真的要乱了!
“放肆!你们要做什么?”她冷斥道。
那几个士兵根本就不把她当一回事,其中一个更是放肆地说:“小娘子生气的样子更加好看了,看得大爷都醉了。”
“我先来,还是你先来?”
“当然是我!”
几个士兵竟然已经开始商量着谁先摘得这朵美丽的娇花,沈安然看得心里发冷,难道她今日就要毁在这几个可恶的士兵手里?不,不可以!她在心里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