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东楼转脸茫然地看着她,嘶哑的声音问道:“为什么说对不起?你哪里对不起我了?”
“是我让你如此痛苦的。东楼,若能遂你心意,你给我一纸休书便了!”她伤心地说道。看着自己深爱的人痛苦,她宁可把所有的苦果独吞,也不愿他再这样下去。之前她只想到争取,可她从未想过争取回来后会是这个样子,令他痛苦等同让她跌落悬崖一般。终究还是不能如小萱说得那般自私,那般心硬,她做不到!
“你没有犯错,我如何能给你休书?”水东楼苦笑一声,说:“世人不都要耻笑我无情无义吗?”
“看着你痛苦,倒不如给我休书,这样你就可以和她在一起了。”
水东楼浑身一僵,他抓紧左亚萱的手,痛苦地说:“即使这样,她也不会和我在一起,她只会对我失望,甚至鄙视我。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容不得半点瑕疵!”
“那就……我自降为妾,你娶她为妻。”
“她只要一生一对。”
“将军,你可曾想过,她若真的深爱你,又怎么会计较这些?或许,她未曾真正动情,又或者情根尚未深种,你在她心里的分量,不如她在你心里的分量啊!”左亚萱流着泪说着沈安然,但是她也是在说自己。她对水东楼情根深种,可是水东楼却对她只有夫妻之义。水东楼在她心里无人能比,她在水东楼心里恐怕连立锥之地都没有。这是多么的讽刺,多么的可笑呀!
水东楼愣神良久,眼眸中的痛苦化作一丝复杂,望着左亚萱,他幽幽地问:“你呢?你对我,也是如此吗?”
“将军不知道吗?”她反问。多少苦涩都在顷刻之间化作无语凝咽,嫁给他恰恰一年,她的心如何,即使是瞎子也是心知肚明的。他问她这话,不是要她更难受吗?
“对不起,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无妨,我能付出我想付出的就可以了。”她笑中带泪,说不清的凄楚心酸。
水东楼心内震撼,他从未真正正视过左亚萱,只将她当做左思明的孙女,自己的妻子看待,却从来没将她当作平常的女人看待。现在他试着撇去她是左亚萱,是他的妻子这一层身份,只将她看作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好像有些他之前忽略掉的东西都摆在了他面前,那么的深沉而热烈,灼痛了他的眼睛、他的心。她有作为女人的脉脉深情,除了用非常手段迫使他娶她以外,从未做过任何让他不高兴的事,甚至这个家因为有了她而变得温暖起来。她何错之有?只是,他忘不了沈安然,满心都是遗憾,又如何能轻易放她在心上?
“亚萱,你付出的未必能得到回报。”
左亚萱温柔地笑着,捧着他的脸,深情地看着他,说:“你对沈安然也想到要回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