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轻寒没有从康宁宫的正门进去,反而像躲避什么人一样由小门入内。他把她抱到寝宫放下,摆动着胳膊一副嫌弃的样子说:“你真沉,弄得我胳膊累得很。”
她本想反唇相讥,可想到他毕竟受累了也就作罢,作揖道:“连累殿下实在是奴婢的罪过。”
“我实在不习惯你这么有礼的样子,你还是比较适合张牙舞爪。”他嗤笑道。
沈安然心中腹诽她张牙舞爪还不都是他惹的?在别人面前她何曾有过失礼的举止,何曾会与人争辩到咄咄逼人,何曾会一再掀翻内心的平静而失态?都是他惹的,在他面前她几乎变得面目全非,也被他教训得体无完肤。
“你是主子,我是奴婢,奴婢不敢在主子面前张牙舞爪。”
“你可不是一般的女子,没有你不敢的。”玉轻寒不管她的脸色有多难看转身出去。
沈安然努努嘴坐了下来,今晚的经历真是柳暗花明,情绪几番波动,这会儿平静下来感觉有些累了。寝室之内熏了檀香,淡淡的味道像极了在红粉斋和芙蓉阁闻到的,不似其他的檀香那样气味浓郁使人精神放松。她深吸了几口更是觉得这里的檀香与别不同,闻着闻着好像又不像是檀香的味道了。正在奇怪这是什么奇特的檀香时,玉翼寒拿着一套衣裳回来了。
“换上吧!”
沈安然接过衣衫犹豫了一下说:“殿下要留在这里?”
“我的地盘,我还不能留下?”他好笑地反问。
“我要更衣。”她婉转地提示他应该回避。
可是,玉轻寒好像听不懂一样挑挑眉,指了指屏风,说:“那里可以换。”
沈安然无奈,只好拿着衣裳到屏风后面更换。一想到屋里还有个男人她就十分不自在,他堂堂清河王怎么可以那么在一个姑娘更衣的时候还留在屋里?又想起他在芙蓉阁的荒唐心里更气,他是不是把她当成了姚冰宛,根本就不必避讳太多?可恶,真是可恶!想到此处,她就莫名其妙地生气了,待她换好衣裳出来看到他惬意地喝着茶时脸色更是阴沉。
“衣服不合身?”他打量她问。
“刚好。”
“那你还臭着脸做什么?”
“没什么?见到不想见到的就生气。”
玉轻寒咳嗽两声说:“你见到了什么?”
“一个讨厌的家伙。”她气鼓鼓地说。
玉轻寒感到莫名其妙,方才还好好的,这会儿就一副恨不能吃了他的样子。果然,女人心海底针,猜也猜不着她下一刻是什么心情。他无所谓地笑了笑,说:“这茶刚沏好,喝一杯再走吧!”
“谢殿下。”她坐到他对面。
他拿了杯子为她倒茶,她又如还不知他身份前一样接过杯子。很多时候只要是和他独处,她总是不自觉忘记他的身份,或许是应为习惯成自然,一开始的放肆成就了现在的自在。而且,玉轻寒从未端起国主的架子对她,她也就忘了应该以国主之礼待他。人与人之间总是那么的奇怪,习惯使人忽略很多细节,以至于认为所有的事都是本该如此,却忘了里面有太多的不应该。
“真香。”她闻着袅袅的茶香不禁笑了。
“这是我从清河府带来的茶叶,宫里没有。”
她抿了一口感觉唇齿都是淡淡的茶香,一口便让人喜欢上这种茶。
“这是什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