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生气地看着他。他不会想打君玉的注意吧?这可不行,君玉是君然的别的人妄想打主意!“你要敢动君玉一根寒毛,我不会放过你的!”
玉轻寒闻言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眼眸里充满了欢快的笑意,道:“你怎么不放过我?”
“我……我……我打你!”沈安然攥着拳头挥动一下说。
在玉轻寒看来,她的举动幼稚又可笑,但这是她对君然的关爱之情。他抓住了她的拳头,静静地看着她,看得她羞涩地低下头不敢看他。气氛是如此的奇妙,使得两人各自心乱如麻。当玉轻寒发现这种心跳的时候,他开始有些害怕但又恋恋不舍。凝视着她渐红的双颊,他有点看痴了。
沈安然偷偷抬起眼睑看他,见他深深地凝视着自己不禁心跳得更快,她禁不住嗔道:“还不松手?”
玉轻寒惊醒,连忙松了手,不自在地轻咳两声说:“我……渴了。”
“哦,我给你倒水。”她连忙起身去倒水,心思仍旧停留在刚才的旖旎之中,一不留神便把滚烫的热水倒在了受伤,手中的杯子应声落地。
玉轻寒听到她的痛叫已经飞快下床,看到她的手被烫红了慌忙拽着她的手摁到脸盆里,已经冰凉的水瞬间减轻了沈安然的痛楚。他生气地看着她,斥道:“怎么那么不小心?”
她被他的怒气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他不知该作何回应。玉轻寒看见她被自己吓着了心里一软,把她的手从水里拿出用柔软的巾帕小心翼翼地擦去上面的水,又找出烫伤膏为她涂上,一边涂一边轻轻吹拂。她瞅着他认真的样子心头又暖又甜,他总是不留情面的责备她的不是,但又会在不经意间温暖了她的心,莫名其妙的就越发想待在有他在的地方。
“我没事的。”她轻声说。
玉轻寒眉头一皱,抬眼冷冷地望她一眼又继续用纱布把她的手包裹起来,淡淡地嘱咐道:“三日不要沾水,否则会留下疤痕。”
“往日金禧用针扎伤我十指也不见你这么紧张,今日不过是被热水烫了一下罢了,真的没事!”见他仍旧脸色阴沉她不由得道。
可是玉轻寒的脸色比之前还要难看,他冷笑一声说:“敢情我好心成了驴肝肺?”
“不是的,我没有这样的意思,只不过……”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说话,你走吧!”他神情冷淡,一双好看的剑眉皱得紧紧的。
沈安然欲言又止,看一看他便起身离开。
她走后,玉轻寒的神色才发生了变化,他攥紧的拳头松开了,嘴角渗出了血丝。他扶住案桌稳住微颤的身躯,猛咳一声整个人差点软倒在地,幸好刚进来的君然瞧见了才被扶住没有跌倒。同时,一直躲在附近的君玉也冲了出来,吩咐君然把玉轻寒放到床上。
君玉准备要施针,玉轻寒却抓住了她的手,沉声问:“君玉,这一次能撑多久?”
“表哥……”
“告诉我实话!”他紧紧地盯着她。最近他越来越觉得不好,这一次更是还没到需要施针的时候就倒下了,他的身体变得更虚弱了。君玉不说他也明白,但他想知道自己已经到哪个程度了。
君玉沉默一阵,看看君然再看向玉轻寒,说:“十日一次。”
玉轻寒笑了。
“还能笑出来,表哥真是看得开。”君玉半是揶揄半是心疼地说。
“还不是最差的情况,为何不笑?君玉、君然,不要告诉任何人!”
“是,国主!”君然点头答应。
君玉却不怎么认同,问:“不告诉安然?”
“告诉她做什么?我不需要多一个人可怜我!”他无力地闭上了眼。
君玉无奈,捻着银针开始施针。
清醒着的玉轻寒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痛楚,冷热交替的痛苦,筋骨血脉的剧痛,这些都在侵蚀着他。咬紧了软木在那忍受着,满脑子都已成空白,乌黑的鬓发逐渐冒出了银丝,整张脸刷白中透出了血丝。君然按住他因疼痛而将近扭曲的躯体,眉头从一开始就没有舒展过。平日里的咳嗽对比起现在的痛楚已经算不得什么了,外人根本体会不了玉轻寒像是被抽筋断骨一般的痛。
豆大的汗将他的衣衫湿透,软木已经咬断了几根,他的脸白得透明,一头青丝全变成了白发。君玉来不及拭擦额头上的汗珠,捻着最后一根银针扎进他的天灵盖,他闷哼一声松了牙关整个人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君然抱起他放进早就准备好的药浴桶里面,药水会经由他的肌肤渗透进他的血脉运行全身。
一切进行得秘密,外面的人都只以为玉轻寒整日在休息而已。而他们也已经习惯每月总有那么一两天玉轻寒是不见任何人的,这个时候就算是天崩地裂也不回令他现身的。这也是清河王身上不解之谜的其中一个,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