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玄寒看到他的笑容脊背不由得一凉,玉轻寒有时候最喜隔岸观火,这一次他是要看君然的麻烦了。不过,这又与他何干?只要摆脱左小萱这个麻烦就好,管他是谁接了这个麻烦!
勤耕殿灯火通明,殿内列席两行,大臣们坐在席上趁着等候期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满心揣测他们的国主今晚又会有什么惊人之举。三声钟鼓过后,殿外传来了唱报声,清河王亲密地挽着南越王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是南越王带来的嫔妃和手下。众大臣一下子安静下来,纷纷离席跪迎,眼梢都不约而同悄悄打量那闻名不如见面的南越王。他们只觉得那南越王好生英俊不凡,但又冰冷得让人难以接近,与清河相比简直就是一个暖如初春,一个冷如深冬,一个是白日明朗,一个是黑夜深沉。然而,截然不动的气质在一起都不妨碍对方的风采。
进入殿内的左小萱开始四处寻找君然的影子,按理说她早该见到他了,可是作为清河王近身侍卫的君然却一直没有出现,她的心情多少有点抑郁。她离家出走一心相见的是他,偏偏到现在还没见上面,这叫她如何不急?其他人根本不明白她的心情,列席这劳什子洗尘宴真是浪费时间。侧目望向一边正享受着来自别人惊艳目光的女人心里不由得冷哼,这个女人是她迄今为止见过最让人讨厌的女人,矫揉造作恶心巴拉,所有让人讨厌的事都被她占尽了。
玉轻寒在主席上落座后其他人也纷纷落座,他拍拍手便有舞姬伴随着美妙的乐声以曼妙的舞姿从大殿各处汇聚到大殿中央。歌舞开始后就有宫娥端着各式酒水佳肴进来,一时之间勤耕殿热闹起来了。玉轻寒简短地说了几句话,表达了对玉玄寒到来的喜悦之情,大臣们同声附和一番宴席就正式开始了。
席上玉玄寒显得有些郁郁寡欢,殿内精美绝伦的歌舞引不起他半点兴趣,几杯酒下肚连眼梢都不曾抬一下。一边的左小萱对眼前的歌舞也是兴趣乏乏,一双大眼滴溜溜地四处流转只希望忽然看到心中的身影,只可惜天不从人愿她只看到一张张陌生的脸。望向玉玄寒见他貌似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得撇嘴,这座大冰山还会有心事真是奇怪啊!
“清河王殿下,君然呢?他为什么不在?”她终于忍不住问道。
玉轻寒瞄一眼旁边的君玉不由得一笑,故作不解地问:“左小姐为何忽然问起他?”
“我……”左小萱俏脸一红,道:“你管我呢!你告诉我他去哪了!”
“哦,这个……”
玉轻寒还没说完君玉已经打断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君然正忙着为他的妻子张罗新鲜的玩意儿呢!不知左小姐找他何事?若是重要的本公子替你转告,若是不重要的话就别说了。”
左小萱听见君玉说君然正为妻子张罗新鲜玩意儿心里不由得一凉,原来他早就有妻室了!可是,他有妻室又怎样了?凭着她爷爷的势力只要是她看上的就没有得不到的,让他停妻再娶就好了,她不嫌弃他就是。她瞪一眼君玉,野蛮地说道:“重不重要都不需要你来管!”
“呵,那你最好不要招惹君然!”君玉冷冷地说道。当初在建安的时候她就不待见左小萱,没想到还会有机会遇上更觉堵心。没想到君然这块木头竟然无端招惹了这个刁蛮小姐,她非得教训他不可!他若敢多看一眼左小萱,她就让他知道她君玉的脾气到底有多大!
“哼!”左小萱高傲地扬起下巴轻蔑地看着君玉。
君玉眉头一皱正要发作的时候周围忽然静了起来,她的注意力不禁被吸引到别的地方,就连心不在焉的玉玄寒也跟着其他人的目光看向焦点。只见一名身穿湖水绿宫装的女子款款而来,娉婷的身姿,倾城的容颜,唇边淡淡的笑意无不让人目不转睛。她越走越近,玉玄寒的心就越跳越快,是她!他激动得差点跳起,但他克制住自己只是倾身向前要把她看得更仔细。
“怎么是她?”左小萱惊讶得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现在出现的人本该是个死人,可她偏偏活生生地出现了!这真是活见鬼啊!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众人的目光已经被这淡雅的女子所吸引。她向着主席上的玉轻寒恭敬地屈膝行礼便回身坐在为她准备的垫子上,摆在她面前的是一张琴,她略一定神便扬手抚琴。琴音袅袅犹如清泉石上流,月光过女墙,琴音不急不躁地抚平了听者的心,渐渐的所有人都沉入了她无意中营造出的虚空里。玉玄寒紧紧地盯着她,耳边除了琴声再无其他,同样眼里也只有沈安然而其他人早就成了透明状。望着她他忽感整个人世间再无苦难,人生是如此的有意思。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眼内的冰霜化作了一泓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