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我被人刺杀,你猜杀手是谁?”玉轻寒似是随意地说道。
刘靖苑岂是糊涂之人,听他这样一问便已猜得七八分,吃惊地说道:“明秀?”
“倒是明家的人,却不是明秀。怎么?明秀不在你那?我可是为了你差点丢了性命。”
刘靖苑神色黯然,摇摇头说:“半年前她就不知所踪了,我以为她已经回到明家堡,原来她没有回去。”
“你不担心她?”
“担心也没用,她是个有主张的女子,旁人左右不了她。”
“再有主张的女子也会被心爱之人所左右的。”沈安然忍不住轻声说道。
刘靖苑闻言愣愣地看着手中的茶杯默然不语,内心因为沈安然的话起了波澜。玉轻寒心头微颤,微温的手掌轻轻地握住了她放在膝头上的葇荑,不知为何他此刻就是想握着她的手,感觉她的温暖让心头那点微颤平复下来。冷血的杀手尚且被情爱所困,情感丰富的她也不会例外的,他希望未来她能够足够的理智作出最适当的选择。
沈安然望着玉轻寒温柔地笑了笑,另一只手覆上他的手背,说:“虽然如此,但过一段时间她就会知道该怎么做,不会让自己和她所爱之人蒙受困苦。昭王殿下,那位姑娘会回到你身边的。”
“只怕到时由不得我们。”刘靖苑苦笑一声,喝了一口香茶说道:“不说这些了,我还有好多事要说与轻寒知呢!”
“我出去赏花。”沈安然微微一曲身便起身离开。
玉轻寒看着她消失在门外才回过神来,看见刘靖苑那探究的目光略感尴尬,轻咳一声道:“说吧!你要告诉我的事情。”
“轻寒,今日看到你和沈姑娘我打心眼里为你高兴,能得一人心不容易!”
“是我之幸,但也是我之不幸。”他的眸子里禁不住染上一丝浓浓的忧伤。
刘靖苑一愣,他明白玉轻寒所言,也知道他的无奈,心头更是微痛,他的无奈也是他的无奈。他们二人情形相似,但他自问比玉轻寒要幸运一些,就算跛脚了也可以充满希望地活着,玉轻寒却是每一日睁开眼睛都要感谢上苍的仁慈。他也不愿再触碰彼此心中的无奈便开始述说南汉发生的事情,把自己的担忧结合天下局势重新捋了一遍。
“太快了!”听完刘靖苑的话玉轻寒长吐一口气沉沉地说道。南汉最近发生的变化使很多事情都变得迫切起来,大秦周边的危机一触即发,而内乱已经悄然发生,他所做的筹谋似乎还不足以应付这些事情一起发生的混乱局面。“靖苑,你在南汉必须要稳住,大秦经不起再多一个敌人了。”
“朝中不少大臣主张趁机吞下大秦南边城池,父皇也有所动摇,凭我一己之力怕也支撑不了太久,过不了多久你我也不能像今日这般平静地坐在一起了。”刘靖苑甚感沉重,他最不喜战争,但南汉一旦发动战争他是无法袖手旁观的,作为南汉的皇子他不得不以自己国家的利益为先。所以,南汉一旦决定入侵大秦,他会以南汉昭王的身份成为玉轻寒的对手。
玉轻寒深知刘靖苑的话在理,久久沉默而不得语,杯中的香茶纹丝未动。这一次谈话比之以往闲聊要沉重得多,各自的责任使得他们不约而同轻拧着眉头。世事往往难以预料,但不管鹿死谁手受到伤害最深的永远都是黎民百姓,战败或战胜都是以百姓的鲜血和安宁为代价的。他们深深地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因而更想以最少的代价换取和平。
门外观花的沈安然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连忙转过头来,只看见刘靖苑拄着拐杖走出来却不见玉轻寒相送。她目送刘靖苑离开便快步进屋,看到玉轻寒仍旧坐在原位,面前的香茶一点都没动过,她来到他身边跪坐下来,柔声道:“怎么了?”
玉轻寒转脸看着她淡淡地说道:“再考虑一下留在这里不要走了,好吗?”
“你若留下,我定是不走的。”她依旧不改初衷。
他自嘲地轻笑一声,拉起她的手说道:“我再也不会问你这个问题了。现在我们就去找人把你身上的蛊毒拔除。”
沈安然明显地感觉到玉轻寒的不一样,虽然他依旧像平常一样看不出半点不妥,但她隐约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了而他开始感到不安。她没有道出这种感觉,也装作什么都感觉不到像平日一样陪伴在他身边,在适当的时候对他展现舒心的微笑让他觉得安心。她要他知道她不会成为他的负担,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在他身边,即使他不愿意透露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依然会默默地抚慰他的心。